三人極其安靜地站在原地，就像三個沒有生命的木樁，就連呼吸都放得緩慢而舒展。

他頭頂滑下的冷汗和身邊的湖水融為一體，他再次加快速度，朝著仿佛近在咫尺，卻總也走不到盡頭的通關大門沖去。

——當然也包括彌羊自己。

但很快，她就意識到，事情似乎有哪里變得不太對勁。

騶虎雖然答應帶他一起下山，可兩人也說好了。

右邊僵尸不會說話，但秦非就是從他的眼神中讀到了某種信息：整個峽谷的雪怪一起上手都不是大問題。彌羊指的是阿惠和段南、谷梁他們幾人。阿惠忍不住嘖舌：“這……”

“今天進村的時候，你們把他獨自扔在村口，我們幾個親眼看見，他把自己的臉都挖爛了……但是等我們回來以后，他臉上的傷口卻又恢復如初。”

事實上，他們還遠未窘迫到如此地步。他很少能算出這么精準的答案。

起初玩家們并沒有多么擔心，畢竟他們人多勢眾，又因為外界危機的原因，暫時得以齊心協力。“那是當然。”秦非道。

“那些玩家只要登上山坡，往下看，就能發現底下有東西。”

應或緊了緊領口，防止風雪從縫隙處鉆入沖鋒衣內。

這小子，有時候是真的有點邪門在身上。蝴蝶全程置身事外，維系住了高級玩家的高冷人設；秦非給自己套了個馬甲玩騷操作；只有薛驚奇，被騙得上竄下跳，還不得不對著比自己低兩個等級的玩家低聲下氣。

圈欄區兩側傳來一片稀稀拉拉的回應。只有彌羊和秦非還坐在那里，前者臭著一張臉緊皺著眉頭，后者則一臉云淡風輕，對眼前緊張的局勢視而不見。

現在是9:15，店面里的食客早就已經全部離開。林業和秦非兩人躲在一個巨大的垃圾桶后面，三途鬼火在前面幫他們放哨。

“再去里面找找？”林業將詢問的目光投向秦非。林業手上濕噠噠的，指著那張塑料紙給秦非看。

“15分鐘后晚餐正式開始，現在開始發放今日餐點！”秦非點了點頭。他不記得了。

“哈哈哈哈哈，怎么離開我們菲菲公主，還是逃不過被鬼追著跑的命啊？？”他的說話聲有一種幽幽的回響，假如不注意聽，會覺得那聲音好像不是從他喉嚨里發出來的，而是從什么奇怪的不知名的角落傳出。現在都要下班了吧。

亞莉安懵懵地點頭：“啊，哦……好。”

……

秦非當時沒說，是因為有他的顧慮。這令彌羊愈發不悅，雖然杰克大概率還并不知道登山規則，這只是他無意識造成的疏漏，可彌羊依舊萬分不爽。

事實上在秦非拿到這張報警回執的第一時間，他就已經意識到，自己曾經接觸過上面那個“規則世界案件管理局”。那些鬼怪并沒有統一的方向，他們從各個方位朝秦非奔來，和原本整齊劃一追著蝴蝶跑的鬼怪隊伍沖撞在一起。

“誒，誒？你在干什么呀？！”“他……”

玩家們迅速沖了過去。雪痕最粗不過手指粗細，細的則僅有一兩毫米，有筆直的，也有打著圈的，極富動態感。按說他們現在應該已經到達山腳位置，不該有這么大的風才對。

但當秦非進入游戲室內后，卻發現里面的空間格外寬敞。

勘測員迷路了。

“……呃，是男的，不過男老婆也是老婆啊！”

彌羊眸中閃爍著意味不明的光芒，他看向王明明的父母，就好像看到兩顆繽紛水果味的棒棒糖，充滿甜蜜與誘惑力。在這群灰蛾的正中心，一只足有兩米多高的復眼翅蛾靜靜懸停在虛空中，它的背后是一張巨大的網，承載托舉著它的身體。

“怎么了？”彌羊問。

雪山不可能找一個敵軍替自己馴化使徒，所以，作為被雪山選定的“教官”，秦非本人毫無疑問已然是一個合格的使徒了。等意識到發生了什么以后，眾人紛紛瞠目結舌。

事實上，就連1~300的數字，他都有點數不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