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不動聲色地挑眉,視線恰好與三人的其中之一相撞。凌娜嗤笑:“你這個人,除了問‘怎么辦’,還會不會說點別的?”
根據醫生的筆記中記載,病患蘭姆患上了人格分裂癥,以他原本的主人格為基準,分裂出了24個副人格。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
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12號這個角色,真要算起來的話,應該是整個副本中最危險的人設。眾人點了點頭,沒人有異議。
“這里難道就沒有人看了林業視角的嗎?昨天晚上他到底經歷了什么啊,我都沒注意他居然活到了現在。”秦非從修女進門后就一直沒有睜眼,卷翹的睫毛始終乖順地蓋在臉頰上。?
那些四腳著地身型扭曲的東西,正在以一種雖緩慢卻聲勢浩大,甚至稱得上是摧枯拉朽的姿態漫卷而來。他要走到頭,或者走到死。而且直播間里的人數也并沒有下降。
?
直到距離14點的鐘聲敲響過5分鐘后,依舊什么也沒有發生。雖然秦非在上場和這場直播中,都并沒有表現出非常強橫的攻擊力,但不知為何,所有觀眾都從未懷疑過他有可以獵殺其他玩家的實力。秦非搖搖頭:“不要。”
一旦有人忍不住動手,他們不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離開里世界,還能通過那人自身和其引發的一系列后果,探尋到更多副本規則中隱藏的秘密。“但他當時消失得太快,我沒聽清他究竟說了什么。”宋天道。
凌娜的注意力都在相片上,全然沒有意識到不遠處,npc的視線已經落在了她身上。雪白的佛塵早已被染成了鮮紅色,一路飄飛一路滴著血,偶爾還有碎肉尸塊從中落下掉在地上。總之,在某一瞬間,那股將他與死亡牢牢牽扯在一起的神秘力量竟真的消失了,像是一根橡皮筋被繃緊到極致后猛然扯斷。
不,不會是這樣。修女梗著脖子,強撐著姿態,依舊高高在上。
黛拉修女很快給出了回答:“有好多個呢。”
系統又提醒了一次。在地牢最靠近前方入口的那間囚房內,0號囚徒和秦非前兩次到達時一樣,對著他咧開嘴,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秦非當然不會自爆家門,說出血修女是自己引到地面上來的事實。真正得到過醫生關照的人,只有——
他緩步行至鏡子跟前。
二樓不知原本是用作什么的,現在已經被清理出來,整齊排列著一架架鋪好了被褥的折疊床。
1.修女只穿白色的衣服。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挑選圣嬰和圣子究竟是要做什么,修女直到現在也沒有告訴過他們。
“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污染源就是我,你沒有想錯。”祂說。假如他被客廳里的遍地血污嚇成驚弓之鳥,忽略掉了門后的細節。
十余道人影陸續推開門來到走廊。
規則一說了,迷宮中所有建材均為普通磚石,所以那異變的墻面顯然是危險的。
其實秦非也才剛到幼兒園不久。表世界休息區的桌子是焊死在房間地上的,6號怎么可能隨隨便便就能拿桌子敲死別人!別人又不是傻瓜,會站在那里任由他敲。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秦非的狀況實在算不上好, 時間還剩最后一分鐘, 怎么看都是兇多吉少。寬闊的道路兩旁都是玩家,他卻半點沒有身為一個通緝犯的自覺,眉眼清澈,神態隨和,不見絲毫心虛和恐慌。
他松開手,微笑著,像摸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頭頂:“我也記不清了。”秦非站在隊伍中間位置。
當然那都已經是過去式了,現在,秦非視角的觀眾數量已然遙遙領先。
……
這兩條規則。放眼看去,哪里還像是臥室?蕭霄:他覺得秦大佬在罵他,但他沒有證據。
“真是很抱歉,對于他的死,我也很遺憾。可是我能有什么辦法呢?人生嘛,總是這么無常,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一個先來。”片刻過后,青年展唇一笑:“不痛的。”
死門。蕭霄正了神色,壓低嗓音問秦非:“秦大佬,你聽見沒有?”
他怕引起眾怒,而且若是他執意如此,未免顯得過分心虛了。秦非抿了抿唇,貓下腰,伸手在座位底下摸索。貼完符咒,玩家們還需要再用朱砂點按在自己的前后心口、眉間、左右手心、左右腳心。
要是這群人以后知道了他們現在面對的完全不是什么指引npc, 僅僅只是一個故弄玄虛的玩家的話……秦非忽然“唔”了一聲,仿佛憑空悟出了什么道理似的。玩家們為了避免被堵住去路,都站在了祭臺的邊緣。
作者感言
每個人都睡眼惺忪地看著他, 還有人正打著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