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梁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似乎已經奄奄一息。秦非抬手,指了指對面的墻,非常拽地甩出一個字:“撈。”
秦非盯著他腦袋上面的字看了一會兒,最終選擇了沉默。一旁貓咪的三名隊友見狀,也當機立斷地動了手。他站在過道中心朗聲詢問道。
后面的樓道里已經有怪物沖進來了,但那些怪跑的沒有兩名玩家快,如今錯落出了大約一層樓的距離,并不構成危險。秦非一行人兜完半邊村子,走到中間時,正好和黎明小隊迎面遇上。規則確實說了,一間房只能呆一個人。
“好主意。”彌羊酸溜溜地看向秦非,眼睛紅得都快滴血了。山路崎嶇,他們在某些崖壁或山坡前,甚至能遠遠瞭望到他們想要抵達的目標節點。聞人黎明的視線詭異地瞟向右邊僵尸,右邊僵尸正在前面大殺四方, 一爪掀翻了一只雪怪,開口咬下,長長的獠牙瞬間穿透對方的脖子。
因此,聞人黎明合理懷疑,這攤主在攤子上動了手腳。瓦倫老頭一個皺巴巴的老大爺,欺負起小朋友體型的秦非還有些威懾力,站在身高腿長的彌羊面前卻完全不夠看了。孔思明成功地被勾起了好奇心:“你想說什么?”
不愧是半只腳踏路高階的C級副本,果然危機重重,玩家連指引NPC都不一定能有命見到。
谷梁腳步虛浮地快速離開,走向秦非剛剛待過的地方,彎下腰,一寸一寸認真檢查起地板上的痕跡。
和曾經在守陰村亂葬崗,或狼人社區14號鬼樓里被群怪追逐時的狼狽比起來,秦非覺得,自己這次的存在感已經低到不能再低了。垃圾站那個負責人阿婆神出鬼沒,陶征負責留在門口接應,其他幾人魚貫入內。
在右邊僵尸出現后的半小時里,玩家們成功向前挪動了近百米,可距離峽谷盡頭依舊遙不可及。每一句從“人類”口中說出的話,都有可能在下一刻,成為揮向玩家脖頸的鍘刀。總之,里面一定藏著些了不得的東西。
孔思明瞬間被扇清醒了:“為什么打我??”“那是什么人啊?”“嘔——”
隨著時間推移,峽谷中的灰白絲線越來越多,粘稠細密地布滿各個角落,將雪山峽谷弄得宛若盤絲洞。——當然也包括彌羊自己。從空洞的眼窩中,老虎只能看見一抹極其光滑扁平的詭異面容,全然無法從中分析出眼前之人的內心所想。
他們是不是還有沒找到的線索?彌羊情真意切地拍了拍秦非的肩膀。這樣的舉措無疑違背了規則,其他玩家雖然沒說什么,私下卻一直提心吊膽。
黑發青年顫顫巍巍地向前走了兩步,抬手在虛空中輕點了幾下。可身為一個玩家他心知肚明,除非升到S級,接觸到規則世界更深一層的隱秘。秦非:“不說他們了。”
同樣的光芒,在離開密林的前他也曾見過。
雖然秦非已經有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認定王明明家和社區內連環鬧鬼的亂象沒有直接關聯。積木又倒在了地上。
雪做的門上沒有鎖,連接處也沒有門軸,但門就是可以正常開合。霎時間, 冷汗如雨般沁出。
【7月5日……社員們聽說了我的安排,他們都決定和我一起出發。我們將提前三天到達陀倫村落。】這狗屁副本是不是有病,設計這種百鬼夜行一樣的環節是想活生生嚇死他們嗎???秦非覺得,聞人黎明一臉幽怨又欲言又止的模樣有點可憐。
聞人隊長說得對。三途遲疑著看了一眼懷中的祭壇:“那剩下四個?”和秦非一起笑場的, 還有他直播間里近20萬靈體觀眾們。
可就是這樣一個原始人氣積累不足的、毫不起眼的、灰撲撲的新玩家。
從頭到尾,彌羊連游戲規則、甚至連這間房間究竟長什么樣都沒搞清。“你怎么知道,有十九個人待在里面過以后,會不會破壞活動中心的庇護能力?”突發雪峰因此驚慌失措地沖出營地,行為邏輯上也非常合理。
還是很咯噔的那種電影。江同腦海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下一刻,他忽然看見身邊有道黑影一閃。
鬼火上氣不接下氣:“不會……TMD還要,來五次吧???”彌羊愈發幽怨:“那我們要是永遠運氣不好呢?”
一道經過偽裝的、紅色的門。可能傷得比較嚴重,所以說不出話來。
茫茫的大雪綿延無盡,在無光的夜晚被暈染成枯干的黑色,三人視野的盡頭,一片高聳的黑影靜默地佇立在雪地中。“完成困難游戲,就能獲得上二樓的機會!”“走吧。”聞人沉著臉色,目光警惕地望著下方的黑暗。
一樓的玩家開始驚慌:“快點關門!”孔思明一怔:“你什么意思?”
黎明小隊除去刁明一共七個人,和秦非不過前后腳進入密林。王明明的媽媽使勁點頭夸秦非是好孩子。那種用砍刀肢解尸塊、清掃房間裝進塑料袋里拋尸的舉措,仔細想來,雖然可怕,卻并不像是鬼魂殺人。
彌羊看著那兩行陌生的文字,心跳如擂鼓般不斷震動。“可我們一路都是在走下坡。”丁立緊皺著眉,“沿路過來都可以看見斷崖,這方向應該不會有錯才對。”
不管了,賭一把吧。
說不定雪地里會埋著線索。就連開膛手杰克也老老實實跟著換了陣營。
薛驚奇壓制住快要抽搐起來的面部皮膚。
作者感言
秦非眼睫微垂,琥珀色的眸中光華流轉,片刻過后又恢復如初,宛若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