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D，這個副本真是打得人想死。規則直播平等地物化所有物種,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魔鬼，在這里依舊只能變成一個容人賞玩的花瓶。

但秦非依舊面不改色，甚至趁機側過頭，仔細觀察起手的樣子來。

秦非躺在刑床上，眼瞼微垂, 柔軟的睫毛投落一面陰影，令他看起來顯出一種叫人捉摸不透的幽深, 不自覺便能吸引他人全部的注意。秦非沒聽明白：“誰？”不是他不努力，但是實在沒辦法了。

蕭霄倒抽一口涼氣。各個級別的直播大廳中熱鬧非凡，歡呼的，喝倒彩的，抱怨自己正在看的視角無聊的，說什么的都有。“林守英之所以吃不了你，是因為，他不是簡單的想要把你嚼碎咽進肚子里。”

早餐鋪一旁，有兩名玩家正渾身發抖地癱軟在那里。是兩個年輕女孩，看上去和崔冉差不多大，一個黑長直, 另一個留著齊耳短發。鬼火臉上浮現出一種不太自信的神情。

很快，指尖被血色模糊成一片。秦非用余光看見蕭霄蠕動著嘴唇，無聲地說了一句話，看口型好像是……

一波人直接來到過渡空間門口蹲守，另一撥人則留在服務大廳，準備捕捉秦非離開副本后的實時動向。可能在這個區域或這個時間節點是正確的，等到下一個時間點，反倒變成了致命的反向指導。

像是徒手捏死一只蚊子。也沒有對雙馬尾的提醒道謝。

它似乎也并不怕那些副本中的boss們，他們都不會主動來傷害它。從宋天所說的內容可以得知，事情真相已經與秦非推測出來的第二種可能完全吻合了：

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6號見狀，眼睛一亮。他沒有抬頭，目光依舊鎖定著腳下的某一處。【抓鬼環節剩余時間：15分鐘。】

山羊。

“我要為1號圣嬰懺悔，他犯了偷窺他人的罪。他的內心骯臟，雙眼污濁，即使用十杯圣水也難以洗凈。”

但說來也奇怪，明明被秦非忽悠了，三途卻并不覺得多么憋屈或生氣——或許是因為他上次滅掉污染源、強制關掉副本的行為太過令人震撼？村民們對待他并不像對待秦非那樣態度友好，大多數人對他都熟視無睹。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群中頓時傳來一陣拍大腿的聲音。

“嘶，我怎么看著覺得他們好像就快要成功了啊。”“快去找柳樹。”有人在門口偷偷喊。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秦非猛然瞇起眼。

他也沒有過分緊張。鬼女輕嘆一聲，雙眼直勾勾望向空氣中的某一處，像是在回憶著什么。他斬釘截鐵的模樣過于決絕了, 把黛拉修女弄得有些懵。

三途點頭：“6號那批人不知道只要不傷人就可以被MVP帶著一起通關，他們的聯盟注定維系不了多久。”

雖然在前幾天的直播過程中，凌娜因為刀疤的緣故對程松很有意見——事實上，這份意見直到現在也并沒有完全消弭。那粗獷的、帶有力量感的、像是能夠浸透石質墻壁沁到墻面另一層去似的字樣，光是看著便讓人覺得骨縫發冷。

“他們家也有人去世了。”因精神控制與巫術傳播入獄。“然后，每一次。”

從16號到19號，四個人，不可能不約而同地選擇擺爛不去做任務。因此，徐陽舒覺得，他們這次是死定了。

也得虧是他沒有長尾巴，不然尾巴一定直接搖成電風扇了。秦非站在人群后方雙手抱臂，靜靜觀望著眼前的一切，仿佛一個徹頭徹尾的局外人。

“找什么！”

從遠處的道路盡頭，迅疾異常地向義莊漫卷，就像是有一個無形的巨人，正握著一只看不見的筆，飛快地、不留任何空白的畫著……凌娜與蕭霄見狀忙擋在秦非身前。

好可惜，他今天那個來自魔鬼的哄騙任務，在之前用鋼管和板磚教訓神父的時候就已經百分百完成了。

在這扭曲變形的祠堂中跑了這么久，秦非隱約意識到，這里的格局似乎有點不太對。雖然這個王明明，看起來只是個知道的不多的引路NPC。

他把告解廳的鑰匙塞進秦非手里，然后轉身向他的座位地下鉆。

他們也同樣覺察到了古怪之處。

但假如能保持清白，反而有可能一直茍到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