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形成這般盛況，除非所有的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厭倦了他的解說，在同一秒鐘選擇了閉嘴。他任由看守們擺弄，十分乖順地帶上了枷鎖。

難道是他年紀大了，記性不行了？它們在那眉宇之間交錯著，形成一個個微小的宇宙。但，系統是死的觀眾是活的。

眾人心思各異，但，神色最為緊張的明顯還是14號玩家。E級直播大廳一片沸騰。秦非當然也不必再客氣。

秦非卻微笑抬頭看向導游，說出了一句讓所有人驚掉下巴的話：“旅行團的住宿條件真不錯。”鬼嬰是個小沒良心, 鬼手就成了秦非最后的救命稻草。青年在大巴車上向他點頭微笑的樣子、在禮堂中低聲提醒他注意不要違反規則的樣子、不久前 他不顧自身危險沖向林業的樣子，在蕭霄腦海中匯聚成一幕幕連貫的畫面。

這些討論，秦非并沒有看見。

不能隨意透露給秦非這個外人。瞬間便撞進了秦非盛滿溫和笑意的眼眸當中：沾染了很多的深色污漬，一塊一塊的，粘在他的衣服和皮膚上。

四人踏上臺階。秦非咬緊牙關。但是對于鏡頭那邊的觀眾來說，那會不會相當于一場美食直播？

薛驚奇向宋天解釋道。而出乎秦非意料之外的是，他們離開時，竟還引走了三個血修女的其中一個。雖然新人十有八九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說著蕭霄壓低了聲線：“報名對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參與對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應該進行的直播。而且在這類副本中，即使是輸掉的那方陣營，也一樣能安全地離開。”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今天的晚餐……安排在……守陰村的禮堂，大家…請跟我來。”秦非的言語就像是一根尖銳的針刺，戳破膨脹到極限的氣球，包裹著真相的空氣與虛假的世界猛地相撞，玩家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尖銳的疼痛仿佛刀尖絞痛著大腦。他可憐巴巴地垂下眸子，長長的眼睫投落兩排低落的陰影，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如果是我有哪里冒犯到了您，請一定要和我直說。”

“歡迎大家來到圣嬰院。”

“臥槽！”三途激動到爆了一句粗口。

“怎么辦？”蕭霄比劃著問道。光幕前的靈體們神色各異。

……

沒有染黃毛。人總是這樣，對于自己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的東西，不親自上手試一試，永遠也不可能心服口服地放棄。

在大爺以身作則，第一個沖出活動中心以后，玩家們紛紛向外走。

就像是一群餓狼被放進了養豬場，擁擠的人群被尸鬼瘋狂屠戮，原本水泄不通的空間逐漸開闊起來，越來越多的尸鬼匯聚到了祭臺邊。

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都已經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

還把鬼弄出腸胃炎來了？？？

幼兒園的大門是那種很常見的鐵制推拉柵欄，只有半人多高，后面便是幼兒園寬敞的戶外活動區域。但，活著的總比死的要好些。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

在意識徹底消失的前一秒，3號只聽見一道嗓音溫和的男聲十分輕松地說道。“是不是只要來過就好了？那什么用樹枝拍打自己不過是個幌子。”林業推測道。

秦非的后頸攀上一絲涼意。

又或者，祂是通過著某種媒介監視著自己？

她本以為秦非也是擁有魅惑技能的玩家之一。但她沒有想到的是，離開副本以后，在中心城中，他竟然依舊可以和NPC打成一片。可黛拉修女在里世界時，并沒有向玩家們報過自己的名諱。眼前的情景也的確證實了這一說法。

不，不應該。系統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秦非眉心微蹙。

安靜一片的直播大廳再度變得喧囂，甚至比先前聲量更大。

白方的任務似乎更深入劇情，這樣一比，他又覺得自己可能不太倒霉了。蕭霄想看又不敢看，縮在簾子后面向外偷瞄。秦非適時地調出彈幕界面，他看見了空氣中不斷飄飛的文字，露出一個帶著些許羞赧的青澀笑容：

“那……你仔細想一想，一點也想不起來了嗎？”

他當了兩天舔狗才舔到20%多，掐個電話線居然一下子漲到75？“快跑！”只要他們不離開這兒，san值就會永無止境地下落。

“哥，你被人盯上了！”好在情況還沒有那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