垃圾站里黑黢黢的,頭頂燈泡的光昏沉而微弱,窗外不見半點月色。
就在陶征介紹道具時,幾人身后,秦非已經不知從哪處垃圾堆里撿了個硬度適中的銅絲。10秒。這是一座不知因何而建,又被遺棄在雪山中的村落。
“……話說回來,我們這兩天晚上吃的罐頭,應該不會就是那個吧?”
秦非才不管系統是什么感覺。“算了。”她擺了擺手,回頭看向身后,那不知通往何處的漆黑管道。所有玩家都轉換到了死者陣營,秦非不需要再藏著掖著,他從口袋中取出那塊谷梁用半條手臂才換得的黑色石片。
“一雙眼睛?”彌羊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然而這哪里是蜘蛛。
薛驚奇嘆了口氣。
馬上……馬上!!
距離秦非上樓已經過去近半小時了,彌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驚訝,逐漸變得越來越古怪,像是正在努力忍耐著什么似的。夜間的活動中心電力不穩,今天更是連一盞燈都無法打開。刻印著眼球與飛蛾花紋的古老木質門扇邊緣,純黑的陰影筆直而立。
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接觸到其他玩家搶破頭也接觸不到的核心秘密。
他說著,轉身往回走。
在混沌一片中,他看見了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空間里的系統聲音仿佛意識到了這玩家正在走神,說話時帶了三分咬牙切齒的意味:
這個賭盤是本場對抗賽最大的賭盤,賭的是哪位玩家能夠成為最后的贏家。只是,聞人一想到現在的玩家隊伍中還混跡著一個不知是什么來頭的【死者】,就不禁頭大如斗。
秦非一邊不時瞄上怪物尸體一眼,一邊津津有味且正大光明地偷聽著聞人隊長和他隊員們的談話。“我進入戒指空間后,你就可以重新回到垃圾站里,毀掉那面鏡子,假裝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才能令金牌雇傭兵忌憚至此?所以這艘船上的‘人類’,真的是正在逃難嗎?再看向秦非時,那股想親他的欲望一點也沒有減弱。
要不是床底下施展不開,他恨不得當場跪下來給秦非磕幾個:“對不起,都是我的錯!!!”
窗口里的NPC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紙,敲了個章,遞給秦非:“諾,簽字。”這是顯而易見的事,秦非會問起也在應或預料之中,他沒多想,苦笑道:“你也發現了啊。”
雖然王明明的父母都很奇怪,但經過秦非這兩天的觀察,他們兩個看起來的確更像是人而不是鬼。金黃的酒液躺的滿桌都是,玻璃渣四濺,周圍的玩家抱怨著躲開,NPC從屋子里沖出來:“弄壞杯子了,賠錢!”
“冷靜,不要慌。”“……你什么意思?”
甚至有人已經偷偷的開始小聲對空氣說:“我指認王明明是個鬼!”似乎只要一步踏入,便會永遠迷失在其中。
秦非沒有離開副本,僅僅只是因為,他此行最大的任務還沒有完成。三途與林業對視一眼,兩人想到了一塊去:
烏蒙:……?
蕭霄擠上前去,林業緊隨其后。
在把聞人看得渾身炸毛之前,彌羊終于還是沒忍住,酸溜溜地開口問道:“那,你真的可以為了他死嗎?”伴隨著“撕拉”一聲響,信紙撕成兩半,金色的光暈在空氣中流淌。
秦非按照休閑區規則,往門口的收集箱里丟了顆彩球。
那個人被五花大綁,嘴里塞著布條,雖然已經完全沒有掙扎的余地,卻依舊不斷在地板上聳動著身體。
“如果你真的覺得王家有問題,大可以自己進門看看,我不會攔著你的。”比起被抽耳刮子,他還是覺得被踹屁股更有尊嚴一些!
可狼人是西方傳說里才有的東西,和這個充滿著華夏現代社會本土氣息的副本調性未免太格格不入了。而此時此刻,除了自身安危,他們更關心的,則是秦非能否逃過這一劫。
難道要像這樣一直跑到天亮嗎??白撿了這么好用的東西,秦非的心情十分愉悅。聞人在找黎明小隊的過程中,一個接一個,一不小心就把其他玩家都收集齊了。
烏蒙覺得,這場副本,他們有一個算一個,全要死在峽谷里。孔思明呆坐在原地, 沒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那致使他們死亡的,很可能并不是副本內的NPC,而是規則本身。鏡面中,那霧氣忽地旋轉成了一片漩渦。
作者感言
可刀疤,卻僅僅憑著一把副本饋贈的匕首,就能夠決定她的生死和尊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