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綠色的簾布被掀開,穿著神父裝的青年笑意溫潤,柔順的黑發貼著臉側,手中捧著圣經和十字架,無論怎么看都美麗又圣潔。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
“你!”在秦非這里接二連三的受挫,談永惱羞成怒,大步流星地向遠處走去。
秦非不假思索地上前掀開布簾。
但,作為一名擁有執業執照的正規心理咨詢師,在人情和金錢的雙重壓迫下,秦非還是接過不少私活的。冰涼而尖銳的刺痛從表層皮膚滲透進骨髓,3號的牙關打顫,當場痛哭求饒。秦非心中微動。
因為這并不重要。他現在身處的就是昏迷前被帶進的那個房間。30、29、28……
“難道你在亂葬崗時,沒有被那些尸鬼追著跑嗎?”
系統將它創造出來,大概就是為了鍛煉玩家們的腿力。
第七天晚上是副本的最后一天,他們能否活到那時都說不準。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明明秦非其實也沒做什么過分的事。
他望向囚牢中的0號。這也就讓玩家們逃脫起來十分輕易。
蕭霄:???然而,就在他落筆的瞬間,令人驚奇的事情發生了。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推移,王順已然徹底失去了神智,除了咀嚼與吞咽以外再無法思考其他任何事。
“引誘我,去偷修女的內褲!”什么東西啊……到底什么意思?鬼嬰像只壁虎一樣攀上鏡面,四肢和肚皮緊緊的貼在鏡子上,像是想要看看能不能從哪里鉆進去似的。
雖然目前場上分數最高的人是12號秦非,但秦非只在為自保反擊的情況下殺了8號一個,剩下的分數都是他在告解廳里拿到的。
這對沒事就愛肢解人的恐怖夫妻,在懲罰本中雖然并不常出現,可知名度卻非常之大。明明臨陣反水決定投靠6號的是自己,可事到臨頭,被6號推出去的,為什么依舊是他!寂靜在空氣中流淌,崔冉臉上的笑容卻未變。
——落后,就是離死亡更近!但,即使6號解決掉他們兩人之后直接異化了,那又如何呢?
角落的留聲機中響起提前收錄好的搖籃曲,嬰兒床上的鴨子玩具隨著音樂輕輕旋轉起來,桌上的水壺發出咕嘟嘟的聲音,空氣中飄散著淺淡的奶香和糖果香氣。
或許副本為各個玩家分配角色時,在某種方面參考了他們每個人的天性。“沒關系,我們再往前面找找。”蝴蝶的聲音也雌雄莫辨,“這么短的時間,他走不遠的。”這些白天還懷抱妄想茍且偷生、如同縮頭烏龜般躲在義莊里的人,此刻終于意識到了某些事實,像是一只只被人用打氣筒續滿了勇氣的氣球,爭先恐后地向外沖去,生怕自己哪一步落后于人。
“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受污染程度已經很深了。”蕭霄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憫,“這種程度的污染會讓玩家的San值持續自發性下降,假如他們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沒能成功離開副本,就會永遠的留在副本中。”這是亡命之徒身上慣有的氣質,秦非十分熟悉。“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
說話間,他已拉著蕭霄鉆進了門里。這僵尸還真是有好幾副面孔啊。蕭霄都服了:“你可真……真是你爺爺的乖孫。”
他皺著眉頭來回尋找了幾趟,始終沒有發現蕭霄的身影, 最后只得繼續向前,直道推開了這扇門。“媽呀,是個狼人。”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
“你確定你要和我一起進副本?”他問蕭霄。
凌娜愕然上前。這太不現實了。
少年用最后一點點力氣吸著鼻子,他覺得,這一次他大概是抗不過去了。看著一個個奇形怪狀的鬼怪npc,秦非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這個認知令所有人都后背發涼,玩家們頓時警惕起來。
“他寫下的每一個字好像都在嘲笑我,對我說哈哈,你是大白癡!”
而現在,他幾乎可以確定。“在無數的時間和空間中,我們分散開,卻又是一體的,不分彼此。”
這個知識點可是蕭霄剛剛才跟他說的,他的記性還不至于差到這種程度。這家伙一驚一乍的,還是不要站在前面比較好。解決6號刻不容緩。
0號囚徒以一種令人非常不適的、像看裝飾畫一樣的眼神盯著秦非身上的神父衣袍。無論是從秦非的上一場直播追過來的老粉絲, 還是半路見E級大廳人多過來湊熱鬧的觀眾。
牢房的每一根鐵欄都用鋼筋加固過,頂部和底部凌亂地纏繞著一些電網,藍色的電絲滋滋啦啦地響徹在空氣中。修女說話就像猜謎語,假如真的按她所說的那樣,只要虔誠就能得到積分,那現在多少也該有一兩個人拿到了吧。他說話看人時眉目下斂,聲音低沉,這是性格保守、內斂的表現。
輕微的響動從沒有閉合的門縫中傳出。白癡不知道,白癡不說話, 白癡心疼地抱住自己。
秦非快步走進居民樓內。
反而會將自己困在進退兩難的境地當中。
作者感言
無論是說話時的語氣、習慣的動作還是臉部細微的表情,都的確還是原來的那個蕭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