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的地面很干凈,連落葉也沒有幾片,可家家戶戶門口卻都被雪片似的紙錢鋪滿。系統(tǒng)的聲音中透出一股咬牙切齒的意味:“請認真參與直播結(jié)算!若有任何疑議,離開結(jié)算空間后,系統(tǒng)概不負責(zé)處理!”因此亞莉安今天一看到秦非,便立即認出了他,并雙眼發(fā)亮地走了過來。
秦非用盡全力奔跑著,額角青筋凸顯。
漸漸的,人群開始躁動起來。
其實三途也算不上什么聰明人,她的天賦技能主要都點在了武力上,副本解謎本就不是她所擅長的。
秦非的腳步越來越快。說話的正是那個之前在教堂里試圖號召大家的西裝中年人。“到了,傳教士先生。”
——誰他媽向前走的時候,腳尖都還沖著前面,卻已經(jīng)把上半身一百八十度扭轉(zhuǎn)回來了啊!!!
主播他到底明白什么了,怎么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還有什么,是能夠成功打動一位母親的?
凌娜自從看過規(guī)則后就一直在廂房里四處亂翻,終于在角落找到了一些紙筆,這才解放了幾人手舞足蹈的雙臂。
原來如此,秦非垂下眸子。
這是一輛四十五座的大客車,可連帶秦非與司機在內(nèi),車上一共只有十九個人,空曠的車廂顯出一股陰森森的冷意。
那個潛藏在暗處的不知名鬼怪似乎被秦非的反應(yīng)給氣到了,背后的冷風(fēng)和尖笑聲齊齊消失不見。那雙骨節(jié)分明的手?jǐn)傞_在安安老師面前, 掌心中,赫然躺著一截短哨。不想額外花錢開辟單獨觀影空間,卻又想跟朋友們一起享受直播的高階觀眾們,都可以坐在這里。
沒人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秦非之前,甚至從未有人發(fā)現(xiàn)過這座地下迷宮。
觀眾:“……”敏銳的第六感在這一刻再度發(fā)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抬頭,秦非卻莫名能夠肯定,有什么人正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
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
奇怪的是,接近20人的大部隊一路經(jīng)過,竟沒有一個村民抬頭看向他們,就好像這一群人完全不存在一樣。當(dāng)時秦非并沒有當(dāng)一回事。可現(xiàn)在,一切都不同了。
倒不如他這樣光明正大地講出來,還能給那些傻兮兮洗干凈脖子待宰的小羊羔——譬如蕭霄這樣的傻蛋提個醒。低頭看看自己一個月前還只會握筆,連菜刀都拿不穩(wěn)的手腕,少年心里涌起一股深深的挫敗感。秦非眨了眨眼。
“反正,山長水闊,通信不便,他們便將那些尸體帶到守陰村來,草草埋葬在亂葬崗里了事。”順著她視線飄去的方向,一個人正悄無生息地縮在角落里。
下一秒,他強忍著惡心,從雞蛋和生菜中間捻出半截手指。
秦非半跪在地。
看樣子應(yīng)該是個學(xué)生的房間。刀刃深深劈進地板,將地面砍出一道豎長的裂紋,徑直蔓延到眾人腳下。這座教堂中共有三扇門,一扇是座椅區(qū)背后的大門,布告臺后方左右兩側(cè)則令有兩扇稍小的木門。
玩家們剛才站得遠,因此看到那小孩哭時,他只以為是小孩子眼力差,沒找到藏起來的同伴,又氣性大輸不起所以才發(fā)脾氣。小僵尸四肢僵硬地從棺材里爬出來,跌跌撞撞走回秦非身旁。
“有……”什么?
談永被導(dǎo)游渾身散發(fā)出來的不耐煩給煞住了,囁嚅半天都沒說出來話。
時間已經(jīng)不早,秦非同三人揮手道別。
顯然,玩家們在屋里賴著不走的舉動令他不怎么愉快,他帶著怒氣的腳步比之前更加沉重,動作艱澀地抬起手。
“什么?”
導(dǎo)游此時終于將那頂遮蓋了他大半張臉的紅色檐帽摘了下來,帽子底下的臉干瘦,帶著營養(yǎng)不良的青灰色,看上去活像一只僵尸。那么,或許任平在說完“老板是鬼”這句話后,當(dāng)即便進入了另一個任務(wù)空間。誠然,那個壯漢看上去好像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秦非并不覺得同樣的問題會出現(xiàn)在他自己身上。
鬼火就像觸電了一樣,飛快把手指頭縮了回來。由于過度緊張,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熬過了一個人的夜路、熬過了緊隨在背后的厲鬼、熬過了恐怖又絕望的昨夜。不過這也的確難不倒他。
懷揣著這種不切實際的愿望,為了方便行動,3號在一小時前將走廊上的燈給關(guān)掉了。11號似乎有臆想癥, 時不時就會說幾句胡話。他聽見有個略顯耳熟的聲音大喊:“你先過去,這里我來處理!”
作者感言
徐陽舒,他只不過是個一進入副本就不小心撞見暗黑系NPC,從而受到了大幅度精神污染的倒霉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