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眉心緊蹙,面帶思索的望著那張寫滿規則的字條,片刻后,他伸手,從林業手中拿過紙筆。鬼火在上次的副本里打賭輸給了秦非,出副本以后他就愿賭服輸,把自己天賦技能的內容告訴了他。
青年眉眼含笑,溫溫柔柔地催促道,“別墨跡。”
“是主播做了什么嗎?”直播大廳正中,0194號《圣嬰院》副本已經由原來的邊角位置被刻意挪動到了最寬敞、觀影區域也最大的中心位置。那是一種由內而外萌生的勇氣,將林業整個人從漫無邊際的黑暗中拉回現實,這種力量一點點滋長著,終于超過了對死亡、對黑暗、對一切事物的恐懼。
秦非轉動了一下眼球,用余光瞥見旁邊另一張床上的2號。林業一個人孤零零站在院子中間,顯得手足無措。
他現在不抓緊時間為自己創造優勢,后續說不定就會被5678個玩家追在屁股后面砍了。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她翻了個白眼,沒理蕭霄,自顧自說起了其他:他將蕭霄又向后扯遠了些,隨手抓起蕭霄剛才坐的那把椅子上的靠枕。冰冷的電子女聲在這一刻顯得無比溫暖動聽,蕭霄幾乎就要熱淚盈眶了:“直播結束了!走走走,我們快走!”
蕭霄閉上眼,有模有樣地說起來:“今天我來到這里,是要向您懺悔我所犯的罪。”
三人于是急匆匆地向店外走去。可他又是為什么?村長早已準備好了一整套說辭,用來勸說這些即將羊入虎口還不自知的、愚蠢的祭品們。
但秦非一點都不在乎。“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
2號雖然穿著和其他玩家一樣款式的衣服,可不知什么原因,他之前身上那些血竟也一并被帶了過來。真是讓人嘔得慌呀!
黛拉修女頭頂的好感度條又一次往前躥進了一大截。總而言之,無論身前的漂亮女鬼如何努力,秦非就是一丁點兒反應也沒有。活尸的煉制需要在白天完成,六小時時間,不算緊張,但也不太富裕。
無論他自己,還是他口中那些同伴們,通通都不見蹤影。
“主播到底在干嘛呀??”
“是為了博直播間的關注度嗎?但我感覺這樣有點不合算誒,他剛才跑的話還是有可能跑掉的,現在前后都被堵住,無論如何也……”
秦非的目光落在義莊大門上。既看不見那個黑化版秦非,也看不見秦非本來的倒影。秦非:我敲敲敲敲敲……
秦非留意到,崔冉并沒有告知這些新人:輸掉陣營賽不會失去性命。蕭霄想了半天,忽然靈光一現,他抱緊懷中的圣經,擲地有聲地開口:他哪里不害怕了。
秦非想起他房間鏡子中的撒旦。他們手上哪來的多余積分可以用來插隊啊!暗火與蝴蝶的確不太和睦,是源于高層之間的一些紛爭,但這件事從來沒有捅到外面去過。
村長一臉懵地站在原地,長相也漸漸變回了原本那樣,依舊是個須發皆白、看起來滿載歲月塵埃的老者。醫生猶豫了一下,他望著秦非清澈的淺色眼眸,開口道:“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就在幾秒鐘之前,就在那個年輕英俊、行止優雅的12號玩家的直播間里,在幾萬雙觀眾眼睛的注目之下,一個人影驀地從他身后冒了出來。不過短短幾秒鐘時間,秦非的腦海中已然千回百轉。
這七處正是“七竅”,也是人的生氣萌發的位置。真搞不懂這破技能到底有什么鳥用。
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他們家也有人去世了。”良久,她終于開口應允:“最多一個小時。”
和秦非一起站在走廊上的還有三途、鬼火以及一臉懵的蕭霄。
他不知道這種舉措會不會被系統判定為游戲異常。安安老師沒有回答, 呆愣愣地看著秦非。
空氣中流淌著靜謐與安寧,秦非的大腦放空。
“等你離開迷宮,成功到達目的地以后,迷宮的存在與否就也不那么重要了。”“怎么了??”鬼火愕然回頭。
再說,這可不是什么信不信得過的問題。
那兩人早已神志不清, 即使被他們用繩子捆住, 都還像發狂的野獸一樣四處亂滾, 根本不可能順利被煉化成活尸。伴隨著一聲輕響,門把輕輕向下壓了壓。蕭霄雙手撐著膝蓋,背倚在墻面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但,實際上。自由盡在咫尺。他已經滿頭是血到快要比背后的鬼還可怕,然而隔著一道光幕,那些觀眾靈體們的注意力卻絕大多數都會聚在了——
焦慮與緊張使他的語氣不自覺帶上了一點哭腔。就連秦非本人,同樣對此充滿了興趣。
……不,那甚至根本就不是字了,而是一些僅有外觀與文字雷同的、毫無意義、雜亂拼湊起來的符文。系統并未公布參與副本的玩家總人數共有多少。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作者感言
這很奇怪,祂知道,祂的胸腔中并沒有心臟在跳動,可那種指尖和血管同時輕微顫栗的感覺卻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