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這樣算了嗎?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雖然從排行榜上冒出秦非的名字到現在,一共也才過去了半小時左右。
扭動,再扭動,到最后已經扭到了常人完全無法理解的角度。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
他在看向自己時,那對渾濁的瞳孔中帶著無比清晰的考量。
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馬上就要來到告解廳的門前。濃霧彌漫的村道上,七人列成一隊,快步前行。
就算生氣,也該是失去獵物的那一個尸鬼生氣,關其他尸鬼什么事?犯得著一個個都像是被秦非掘了墳似的追著他不放嗎!
這就是鬼女要求他們找的尸體!他上前半步,代替了蕭霄的位置:“沒事,我來吧。”但他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從胸腔中逼出略顯虛假的笑聲:“啊、呵呵,對、對!”
光幕中,少年的額頭冷汗涔涔。小院另一側,程松和刀疤在看見那幾人走向廂房時就是一怔,待到發現秦非扯開了房門上的鎖,更是急忙向他們走了過去。他在臨到動手的關鍵時刻掉了鏈子。
但,夜色比方才更加深沉,一種濃郁的混沌感沖擊著眾人的感官,空氣中像是藏匿著一個個看不見的扭曲漩渦,將源源不斷的黑暗輸送向這個世界。
所有人都玩了命的往前跑,蕭霄一馬當先的沖在逃亡隊伍最前端,不知是不是他過于高超的逃命技巧惹得僵尸們不高興了,三只僵尸緊隨其后。規則并沒有說他只能為玩家懺悔。以前上學時晚自習下課太晚,林業走夜路都要想方設法找同學一起,為此還被班里的人嘲笑過不少次。
其實蕭霄也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和秦大佬回一個屋。這種感覺和人在正常世界中受傷后的感覺截然不同,此刻的玩家們就像是游戲世界中受到控制的系統角色,如同一個個提線木偶般,被系統強行施加的外力影響著。
他小小聲地感嘆。
……
秦非走到門前研究了一會鎖扣,然后伸手捅開了貓眼上的單向玻璃,朝著房間里望了望。“程松在這場直播里真的沒有發揮出什么實力,作為獵頭,看人看的不怎么樣,作為主播,劇情走的也拖拖沓沓。”無論是孫守義、蕭霄還是林業,都不是傻子,鬼嬰能夠在副本中創造出屬于自己的鬼蜮,想來是個十分厲害的角色,十有八九與副本的主線、守陰村背后的秘密息息相關。
“你喜歡這里嗎?年輕的神父?”
猜測得到證實,秦非松了一口氣。那些似乎想要劫掠走他身周所有氧氣的黑暗突然消散了,他重新回到了那個普普通通的不透光的房間。那個靈體推測著。
“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反而像是那種黑童話里誘惑孩子走進糖果屋,然后在深夜將他們一口吃掉的邪惡巫師。秦非滿臉坦然。但,即使去掉兩個善良人格,以及秦非自己的人格,能拿到21分,也已經足足夠用了。
有人在歡呼,有人在尖叫,有人呼朋喚友,興奮地喊他們趕緊過來。導游的嗓音逐漸變得尖銳狠戾,玩家們的表情一點點扭曲起來,鼓膜像是被一記大錘重重掄過,泛起陣陣悶痛。可他當時里外里將鏡子檢查了一番,的確什么異常也沒有發現。
它比劃得很努力,棺材里空間狹小,手的動作又太大,在棺材壁上左沖右撞,撞得梆梆響。14號女人的尸體的確消失了。“別發呆了,快特么跑啊!”
直播大廳中甚至已經有靈體一邊嘆息著搖頭一邊向外走。
頭頂,系閃爍的統時提示仍未停歇。
“號怎么賣?”怎么會有人死到臨頭還能如此淡定。
秦非沒有忘記,大巴上的廣播守則第四條:切勿攻擊村民!他們已經三天沒有離開過守陰村了。并沒有要繼續追問下去的意思。
秦非踮著腳淌過遍地橫流的污水,蟑螂和老鼠你追我趕地從他腳邊跑過。“我聯系到了社區物業,物業公司表示可以給我們旅客提供便宜的飯菜。”秦非敏銳地覺察到,蘭姆的情緒似乎有些不正常。
從這句話中,他似乎讀懂了對方的意圖。這張規則張貼在這里,已經是一個極為明顯的提示:“我的同事在外面盯著,他們全都去了大廳旁邊的街道上。”
一下。但這也不能說明什么。
“時間還早,我們現在出發,可以趕在凌晨前回來。”孫守義認可道。他早就推斷出告密可以換積分,于是他故意撇開其他玩家,獨自來到告解廳,卻又留出破綻,讓他們發現。
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
直到某個瞬間。林業話音剛落,他身旁站著的中年人臉色驟然一變。
這一路跑來,電鋸切割石墻散落的灰塵比工地里還要重,鬼火滿頭滿臉都是灰。圣嬰院的居住條件十分不錯,寢室共有24間,每一位備選的“圣嬰”都能擁有屬于自己的獨立臥室。
作者感言
衣物背后,是一具勁瘦蒼白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