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石翻涌間。中心廣場的一角,一座窄小低矮的平房憑空出現(xiàn)。NPC覺得自己血壓都要高了。
他下意識的手腳并用向后退,退了幾寸后又停下。雖然按照秦非奮斗逼的性格,十有八九是不會放任自己瀟灑三個月。
他驚訝地掀開眼皮。
少年身上分明被鎖鏈纏繞著,他明明失去了行動力,可此時,鎖鏈卻好像完全沒有對他造成任何阻礙。青年低聲呢喃著, 沙啞的聲線中透出幾許意味深長,灰色的貓咪頭套將他的神情盡數(shù)遮蓋, 看上去頗有種詭譎而神秘的氣質(zhì)。華夏人在住宅與風水方面,自古以來都有著數(shù)之不盡的忌諱,即使來到副本世界,這些忌諱依舊存在。
坑底的場景有著足夠強大的視覺沖擊力,玩家們瞬間像是被擰上了發(fā)條的電動玩具,速度加快了三倍不止。他有片刻失語。
聽到秦非出言驅(qū)逐,彌羊忍了忍,一腳深一腳淺地轉(zhuǎn)身,向遠處走去。等到五個支線地圖都打卡完畢,一切就都會水到渠成。
他口中的隊友并不是三途鬼火這種次次都特意用道具綁定的固定隊友,只是今早偶然決定一起行動的搭子而已。秦非可不覺得,蝴蝶會輕易放過他們。
在規(guī)則世界中,副本對于“玩家將互相殘殺”這件事,持以的是不反對但也不支持的態(tài)度。墻面,天花板,地板,以及秦非所能看到的每一處桌椅板凳,都是細膩如雪的白。
要知道,在中心城中,高階玩家鳳毛麟角,像蝴蝶彌羊那樣一年左右就從新人爬到A級玩家之列的,都已經(jīng)是天縱英才了。“我一定會努力的!”
鬼火:“沒有了???”“群里9號和10號的聊天記錄很少,基本是缺失的,1號社員的登山日志中,這兩天的內(nèi)容也記得語焉不詳。”
“你怎么會有這個?”彌羊驚詫道,“你在副本里的時候……”兩側(cè)的峽谷消失在身后,新的系統(tǒng)提示又一次響起。
聞人黎明望向秦非。三途緊抿著唇:“假如幼兒園縱火案我們打聽不出來,是不是也就意味著,社區(qū)里發(fā)生過的所有怪事,我們都不能用‘打聽’的方法取得線索?”
“奇怪的事?社區(qū)里沒發(fā)生過奇怪的事呀。什么?你說兇殺案之類的?哎呀呀呀,那怎么可能,真是嚇死人了!”
手里拎著的小女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極瘦而長、穿西裝打領(lǐng)帶的男人。隨身空間就像是斷聯(lián)了一樣,半點反應(yīng)也不給。就像一鍋即將燒開的沸水, 咕嘟咕嘟冒著滾燙灼人的水泡。
四條規(guī)則占據(jù)了4頁紙,后面還有兩頁空白頁,一頁上寫著“圖章收集區(qū)”,另一頁上寫著“隨筆區(qū)”。他似乎陷入了某種思索,最后豁然開朗。副本時間滿打滿算,到現(xiàn)在也才過去了不到兩天而已。
他給了他一把鑰匙。丁立甚至有些羨慕起黎明小隊來了。
“醒醒,天亮了。”應(yīng)或顯然是后者。
但他還是十分識相地順著把話接了下去:“房間里有什么呢?媽媽。”聞人派遣隊伍中看上去最溫柔無害的女玩家出馬,再次嘗試與NPC搭訕。
青年的笑容和煦溫暖,嘴巴里說出的卻是和他的氣質(zhì)迥然不同的話。
林業(yè)有點懵:“老板?哪里來的老板?”帳篷內(nèi)靜得落針可聞,最靠外那人偷偷拉開了帳篷的拉鏈,玩家們不動聲色地朝后退。癡漢觀眾們在光幕那端欲生欲死,而更多關(guān)注劇情的觀眾,則眼都不敢眨地緊盯著直播畫面。
秦非垂眸:“不一定。”米奇頭手里牽著一個身高剛過他腰線的小姑娘,小姑娘看起來不過七八歲大,梳著雙馬尾,白白嫩嫩的蘋果臉上泛著兒童獨有的健康紅暈。幾人簡單互通了姓名,隨即便開始交流信息。
隨著夜色愈深, 來自密林的污染也越來越深重。
馬尾辮女孩仍就蹲在草叢里不停哭泣,而林業(yè)三人則像是忽然不要命了一般,腳步飛快地向她走去。“小毛賊,抓到你了。”他嘟囔著,從口鼻出噴涌出濃郁的劣質(zhì)煙草味。
男人冷硬的面孔上露出還算和煦的表情,對秦非道:陶征道。到時事情恐怕不能善了。
聞人黎明摸摸后腦勺,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奇怪的紅暈。
原來他們一直整整齊齊的蹲在旁邊。客廳中,三個人望著彌羊,彌羊臉上露出一個一看就是偽裝出來的順從笑容:那就是玩家了。
“叮咚——”這個方向正對著他和秦非不久前走過的那條路。他們可以更放開手腳去做隱藏任務(wù)。
反正,不管深坑下方是何種情景,他們都必須下去。但秦非絕不是什么一般人。
兩個男人被一個小姑娘的眼神激得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那張蒼白清秀的臉上不帶絲毫表情,分明站在陽光下,渾身卻散發(fā)著絲絲涼意。
作者感言
“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