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心中給板磚道了個歉。樓里亂七八糟的臟東西不少,沒有道具輔助,大家很可能應付不過來。薛驚奇卻覺得有些不對。
秦非:“……”算了。他向秦非投去求助的目光。
大家就那樣靜靜地等待著,看著墮落的神父認真清理著自己的手指。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他向著秦非,一步一步地走來。
掌握更多信息的玩家,在最終的生存抉擇中無疑會占據巨大優勢。但現在,他看著秦非,自己竟然都有些不確定了。餐桌上,紅燒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盤盤全都色香味俱全。
安安老師憤怒地瞪著眼前的青年。一直安安靜靜站在一旁的黛拉修女忽然抬起手,狠狠給了他一電棍,電得他的發梢都有些卷曲起來。要形成這般盛況,除非所有的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厭倦了他的解說,在同一秒鐘選擇了閉嘴。
“呼——呼——”他就像是觸電一樣,將手縮回了黑暗里。
他信了他信了,他真的信了!他喃喃自語。秦非站在門口。
“可以是可以。”老板娘的臉色有點古怪。包裹著肌肉的黏膜冰涼濡濕,貼在秦非耳廓上,激得秦非驀地打了個激靈。靈酒可是好東西,低階靈體想買都買不起。
同時那也是地牢中的囚徒們每日固定的放風時間。在心智健全、性情溫和的NPC身上,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夠給秦非帶來不少隱形的益處。不走動時還不明顯,一動起來,秦非全身的肌肉和骨骼都開始叫囂著酸痛起來,剛才被黃袍鬼從半空高高拋下的那一下實在是給了他一點苦吃,現在走起路來都有些一瘸一拐。
一想起來,蕭霄就覺得不寒而栗。
秦非卻好奇起了另一件事。
就這么愉快地決定了。郵箱里躺著一封郵件,秦非本以為是系統通知之類的,拆開一看卻是一張黑底鑲著金色邊的卡。“好強的反應速度啊,戰斗系玩家也不過如此了吧。”
萬一那些玩家怒了,把他們像4號一樣鎖在臥室里,那該怎么辦才好?
0039號直播間的實時在線人數就像一波又一波浪潮,不斷上升、下降、再上升。0號囚徒也是這樣。或許,他應該再回一趟臥室,同鏡中的那個“秦非”好好交流一下了。
“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說完這句話后,鬼女懶洋洋的錘手向后靠坐,緊緊盯著秦非的臉,像是想觀察他接下來的表情似的。玩家們一直嚴加注意不去直視神像的眼睛。
餐前禱告這件事,蕭霄屬實是完全沒想起來。再用力,還是沒拉開。儼然一副小園丁的模樣。
直到他起了卦,搖起銅鈴,陰陽眼穿透迷霧,卻看到了令他難以置信的一幕。長時間的饑餓令他幾乎前胸貼后背,僅僅是一個坐起來的動作都足以眼冒金星。
它比劃得很努力,棺材里空間狹小,手的動作又太大,在棺材壁上左沖右撞,撞得梆梆響。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出口!!”
秦非心里一咯噔,頓時暗叫不好。
可秦非看著他, 卻并未感受到絲毫壓力。那就是他并不一定能幫得上忙。神父聽秦非開口提問,忙不迭地開口回答道:“這些都是教會派遣到這里來的囚犯。”
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自從它的領域得到開拓,秦非給它買的那些小衣服就都被它自己收了起來。
秦非搖搖頭,慢條斯理地擺手:“不用。”之前在告解廳里,鬼火他們曾將3號的里人格認定為“懶惰”,正是因為每次在尋找線索或者聚眾討論的時候, 3號都像一灘泥巴一樣癱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動, 從來不參與進來。
“那些被蝴蝶的卵侵入的玩家,會在不知不覺間變得十分崇敬蝴蝶,就像在一個巨大的蟲族洞穴中,那些子民們面對蟲母時那樣。”
恰好甩脫一個鬼怪,秦非猛地轉身,銳利如鷹的視線越過重重黑暗,精準降落到那慘叫聲的來源處。
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短發道:“對,一點預兆也沒有。”
壯漢眼中驚懼未消。說完那些,秦非邁步走向餐廳門外。啊?
“我是一名……”秦非吞下不合時宜的“唯物主義者”五個字,目光從光幕中那長得不像話的一行行職業介紹上掠過,徑直落在最后一句上,“基層社區工作人員。”
既然秦非如今還好端端地站在里世界的地上,就說明在追逐戰中,那個追著他們去的血修女沒能把他們怎么樣。
作者感言
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