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注意力已經轉到了一旁的書桌上。烏漆抹黑的直播鏡頭吞掉了太多畫面細節。此刻她的狀態已經和剛才完全不一樣,臉色慘白如金紙,身形僵硬,下巴微微向內勾著,帶著一臉鬼笑。
十分鐘。
秦非攤手:“我也不清楚。”他總覺得秦大佬又沒憋什么好屁。沒有別的問題了。
“主播心思還挺縝密……其實我剛才就想到這個問題,按照王明明家的玄關格局, 他進門以后很難不被鏡子照到。”他是真的怕這個年輕人。突如其來的驚嚇原來只是一場鬧劇,這起荒誕的事件令玩家們的情緒越發差勁,再也沒有人開口說話,前行的隊伍一片死寂。
雖然根據系統播報的游戲規則,這社區鬧鬼。“游戲場地:狼人社區幼兒園內。”此時的秦非還并不明白,所謂的“突發事件”指的究竟是什么。
“第六條,如果休息區的電燈閃爍, 請及時前往供電區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 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 否則后果自負。”
撒旦心中涌起一種微妙的不祥預感,這是他作為一個惡魔對于即將到來的危機的預判。林業和凌娜都有一些迷茫。14號的眼底這才像是突然聚了光。
現在,每個紅方的人都煩躁得要命,白方玩家卻若有所思,各自在心中盤算著什么。
肢體末端像是被無形的絲線所牽引,秦非的雙臂不由自主地向前抬升,膝蓋分明絲毫未彎,可人卻實實在在地從地上立了起來。秦非就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迷宮吞噬了他可憐的道長朋友。
刻意拉長的聲調中,刀疤毫不掩飾自己的不懷好意。
秦非覺得,自己能夠在一眾主播中脫穎而出,成為升級速度最快的新人王,一定是源于他“友善”的直播風格。安安老師繼續道:“中階生活區內的所有工作人員都是NPC,一個玩家也沒有,他們應該找不到途徑去安插眼線。”
沒過多久,手大概是累了,放棄治療般半死不活地落在了秦非身上。系統:“……”雖然秦非寫得很籠統,可或許因為這是一條稀有度極高的、首次出現的線索,雖然只有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直接被系統判定成了最高等級。
但,那又怎么樣呢?無人回應。
畢竟, 在靠近祂之前,瘋狂下降的san值就足以殺死大部分人。秦非卻搖了搖頭:“對,但也不全對。”秦非環視整個空間。
鬼女的聲音空靈,帶著一種幽幽的回響,聽得人毛骨悚然。
“如此粗暴無禮地對待一位神圣的使徒,主會給予你責罰!”怪不得第1天下午的時候,他要跑去把13號挑出來的那些酒瓶全部復位。
他和6號之前完全沒接觸過,會暴露自己的行蹤,是因為他真的驚慌失措到失去了理智。飛舞的佛塵凌空襲來,將秦非高高卷起,秦非沒有抵抗,緊緊攥著那半截木片,白皙的手背浮現淺淡的青紫色筋絡。秦非沒有忘記,導游曾經說過,守陰村的神像只會以掛畫或雕像的形式出現,如果發現其他形式的神像,請裝作沒有看見。
危急關頭,熟悉的聲音卻從身側不遠處傳來,虛掩的窗戶被迅速打開,有人從窗中擲了個東西過來。午后的日光灑進屋內,青年通身仿若氤氳著一層光暈,鬼嬰像只貓咪一樣盤在秦非懷里。有什么東西嗆進了喉嚨、嗆進了氣管、嗆進了肺部。
蕭霄于是也跟著坐了下來:“秦大佬,你剛才在教堂里和修女說的那些話,究竟是什么意思?”
凌娜很快便想到問題的關鍵,同時感覺到了一絲絕望。14號是個玩家,退出選拔是什么意思?
這是鬼火所能夠懷揣的最后的期望了。那張嘴以一種驚人的方式越張越大,露出內里猩紅的肉,牙齒肉眼可見地變得細長而尖銳,很快便布滿了整個口腔。他與其他玩家不同,下午在祠堂里他被黃袍鬼暗算了一波,本來今晚就是要去亂葬崗的,一個人去或是一群人去,倒也沒什么區別?
刀疤和程松去了院子另一角,壓低聲音不知商討著什么,余下眾人則聚在了一起。說完后他小心翼翼地望了秦非一眼。祭祀是有著嚴格的時間限制的,每一個步驟,都要踩在相對應的時間點上。
啊啊啊啊啊!!!嗷嗷嗷!!!高階靈體搖了搖頭:“我不覺得徐陽舒能有這種本事。”之后發生的一切,真的會如剛才那位觀眾所說的那樣嗎?
心里驀地一咯噔,青年神態僵硬地緩緩扭頭。
說不定什么時候就要用到電話了。好奇怪。
怎么跟做賊似的,一副偷雞摸狗見不得光的模樣。他在床上仰面躺下,開始思考起目前的狀況來。
……就在秦非順利拿到幼兒園鑰匙的同時,其他玩家們正聚集在狼人社區的活動中心里。結合他們在村子里收集到的線索來看,守陰村村祭需要至少6名玩家作為祭品。
玩家們不明所以。
秦非將手探向前方的布簾,指尖勾動,掀起一道幾乎看不見的縫隙。沒有比他更適合的的人選了。
談永重重撞在一旁的石塊上,幾乎聽到自己肋骨斷裂的聲音。昨晚14號死亡后,玩家們還沒來得及外出查看,就直接在走廊上被送進了里世界。“回去睡覺吧,別呆在外面了。”秦非看了一眼時間,像拍小狗一樣拍了拍蕭霄的腦袋。
作者感言
玩家們竟然被帶到了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