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眸中微閃。雖然秦非在極短的時間內為自己吸納了成千上萬的粉絲,但隔著一道虛無飄渺的光幕,這些甚至不知道是否和他是同一個物種的粉絲們,并不會真正像蕭霄那般在意他的生死。
“還有沒有服務意識了,我要花金幣把畫質升級成藍光!!”他的脖子好像一下子失去了全部的支撐力似的,頭軟軟地歪在一旁,嘴角邊殘留著可疑的水光。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充斥身周的黑暗與鮮血已盡數消失不見。
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像是一只找準時機潛入了羊群的灰狼,正在津津有味地挑選著自己今晚的獵物。因為秦非在招呼他靠近囚房的欄桿以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摸出一把小刀,狠狠地向他刺了過去。
他媽的,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聽這個靈體話里的意思,難道他看過這個副本?
是2號。和他一樣,蕭霄的情況同樣不容樂觀。林業抬頭,望向天花板上系統倒計時懸掛的方向,卻發現那里黑咕隆咚一片,什么也看不見。
“臥槽!臥槽槽槽……?”蕭霄被驚到宕機了, “這玩意什么時候跟著咱們一起來的??”甚至,即使和5號7號一起上,也不一定能成功。
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于是興致勃勃地發問:“大佬,咱們升級成E級主播,現在也可以改名了,你說,要改成什么好啊?”會被系統冠以“游蕩的孤魂野鬼”這種絲毫不入流的名字的,想來也不可能會是什么厲害角色。秦非也的確沒有讓蕭霄失望:“關于那幾具尸體存放在哪里,我有個想法。”
他說:這里的環境實在是太差了。
即使他在踏入迷宮的第一秒就想出了正確的答案。秦非總算明白自己那些跑掉的觀眾是去看什么樂子了。活動中心外,頭頂的陽光越發燦爛了。
可,那也不對啊。雖然當時沒人問什么,但很顯然,所有人都將這個可疑之處默默放在了心里。蕭霄臉色驟然唰白。
程松卻搖了搖頭:“他已經不符合我們善堂吸納新人的標準了。”薛驚奇在宋天講述自己的經歷時從會議室中走了出來,外面的玩家自動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讓他來到了最靠近宋天的那一排中間。
沒有留給眾人更多疑惑的時間。
那雙始終終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卻遍布著鋒利的探尋。樓里的寒氣比外面更重,因為常年無人居住,空氣中滿是塵螨漂浮的味道。
從小樓內部的光景來看,秦非推斷,他眼下應該正身處在徐家搬離守陰村幾年后的某個節點。以此類推,1號那個偷窺狂會變成如今這副鬼模樣,也是合情合理。
規則世界就是這樣,即使是再平淡的日常底下,似乎都蘊藏著暗流涌動的殘忍。這個徐陽舒,應該慶幸自己是個持有重要線索的npc,否則就他這性子,若是玩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
“什么什么,這個NPC怎么前言不搭后語啊。”
饒是如此,堅持留在原地的觀眾還是不在少數: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臂滴落,傷口處皮肉綻開。青年用盡畢生的修養,深呼吸了一下,仍舊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正是由于它無處不在,所以才更加容易讓人忽略。
他已經通關了好幾個副本,但其實,他從來沒在其中發揮過什么真正的作用。
蕭霄正在認認真真地向前走。十來個玩家湊在規則前面研究著,各自在心中打著算盤。它的軀殼上沒有皮膚,猩紅色的肌肉被淡黃的油脂包裹著,就像一個剛被活剝下一層皮的幼小嬰孩。
“怎么跑了??誰能告訴我他怎么跑這么快?”“你醒了。”她輕聲說著,伸手,從床底摸出了一個什么東西來。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布簾背后,枯樹版遍布著褶皺的手抓住鋼管,輕輕揉搓了幾下。
他剛剛才冒出苗頭的氣焰很快停歇下來。
還看清最真實的自己。
“噗呲”一聲。秦非默默松了口氣,連姿勢都未做調整,干脆就這樣睡了過去。
鼻端傳來血腥氣味,身后,蕭霄的腳步聲變得踉蹌。隨即露出一種怪異的神色。“咚——”
祂看不見的地方又在何處?一個兩個三個。那雙始終終帶著溫和笑意的眸子里,此刻卻遍布著鋒利的探尋。
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
裝作聽不見也不行了。
作者感言
下面真的是個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