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實在沒什么難辦的,秦非想也不想就同意了。
程松沉著臉死死盯著刀疤,從他緊鎖得能夾死蒼蠅的眉頭來看,剛才發生的那一幕肯定已經被這二人收入眼底了。昏暗的光線使得這里顯得格外陰森,廊道狹長而幽寂,祠堂的內部結構復雜,分岔路數之不盡,過道與過道錯綜地盤亙在一起,像一張張黏膩的蛛網。
一群新人沒有一個敢冒頭說話,最后,還是那個雙馬尾小姑娘擦干了眼淚,細聲細氣地問道。他們耽誤了時間,祭祀失敗了。
直播間觀眾區。他給秦非的盒子里放的是幾張紙和一本冊子,封面是花里胡哨的風景攝影照片,看上去很像現實世界中旅行社或長途大巴車上會出現的那種本地旅游指南。
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可惜秦非并不領情,臉上笑容更甚,完全沒有被導游不聞不問的態度打擊到,依舊熱情洋溢:“導游您工作幾年了?”好不甘心啊!
秦非無辜地眨眨眼:“我可沒有騙人,我說的都是實話。”刀疤和程松的臉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華奇偉聞言仿佛見到了救星:“你要和我們一起去嗎?”
而就在秦非聽清黃袍鬼名字的那一剎那,它的頭頂也冒出一行描述文字來。
導游不讓大家去動,大家也就將它忽略了。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青年渾身血污, 眼神卻清澈得如同一汪春日清泉,看向鬼嬰時唇角甚至噙著一絲笑意,仿佛那東西不是一個惡心的鬼物,而是一個真正的、樣貌可愛的嬰孩一般。
“我焯,怎么就到12點了?”
就像三途來這個副本,最主要的是要替鬼火上分一樣。餐桌上,紅燒肉、蒜蓉生菜、辣椒小炒肉……一盤盤全都色香味俱全。
“可能是被什么別的東西嚇到了吧。”他看著三途身上黑色的護腰帶被鮮血浸透,演變成一種介乎在黑與紅之間的詭異顏色。蕭霄忙不迭跟了上去。
可是這個人猜錯了答案啊!或是被里人格所誘惑,心中冒出種種邪惡的念頭。
工作,工作!“千萬、千萬不要因為我一個人的過錯,給全體來守陰村旅游的游客身上抹黑啊!”
嘀嗒。頭頂,系閃爍的統時提示仍未停歇。“我操嚇老子一跳!”
一道身影自不遠處直沖過來,有人跑向林業身邊,一只手環過他的肩膀,另一只手緊緊握住他的手腕,猛地用力將他帶離了尸鬼身邊!
渾身濡濕的女鬼黑發垂至腰際,纖細如紗卻又堅硬似鐵,纏繞在談永的脖頸上,越來越緊,如同一張鋼絲絞成的鐵網,寸寸劃爛他的皮肉。一抱怨起來,話匣子就關不上了。這根本就是副本的陰謀。
而且,按照導游的說法,這副本似乎直到第七天才會出現主線劇情,在此之前都得由他們自己摸索。
他坐在那里,透過布簾的縫隙看向外面。蕭霄看著眼前的這一幕,眼底流露出些許迷茫。他的雙手揮舞著,雙眼放空直勾勾盯著面前的空氣,用一種像是美聲歌唱家一樣飽含情緒的聲音朗誦道。
隨著秦非鏟下的土包越堆越高,一個小小的棺材完整地顯露出來。
導游:“……”在近距離的對視下,醫生的面罩散發出極淺淡的金屬銹氣,同時還伴隨著似有若無的草藥香。其實他們也怕的,就是還不至于怕到滿地亂爬那么夸張。
天知道他剛才有多擔心。他用比6號看他更奇怪的眼神看回6號。
秦非當機立斷地否決:“不用。”再說。
她的臉色恢復正常,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霧氣遮蔽人的視線,按照原本的可見度,他們在義莊應該根本看不見祠堂的所在才對。土坡上,無數林立的陰影交錯堆疊。
“至于要怎樣去找蘭姆——”
離開大巴以后,周圍陰森的氣氛更加明顯,濃黑的霧氣遮閉著視線,幾步路外幾乎就看不清東西了,迎面吹來的風雜亂而無方向,秦非輕輕嗅了嗅,聞到一股淺淡的血腥味味道。窄小逼仄的告解廳在這一刻變得仿若通往天堂的神圣大門。新人是最容易在第一個副本中心態崩塌的。
紙條像是被什么人用水浸泡過似的,上面的字跡暈散開來,形狀非常難辨認。
“別減速!”秦非提醒道。越來越多的玩家將下午的目的地定在了幼兒園。只不過是被搶了口糧而已,那些怪至于這么生氣嗎?
而身為話題主角的秦非卻一路都很沉默。秦非抬頭,在面前對面的墻壁上看到了一行字:喜怒無常。
“哦哦哦我明白了!他肯定是想割自己一刀吧,把自己弄傷肯定也算流血啊。”
作者感言
雖然光幕只有主播本人能夠看見,但一個人對著虛空目光發直的模樣很容易被人捕捉到,可秦非一目十行地掃視著光幕上的文字,蕭霄卻完全沒有意識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