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對對，還是要看人！上次我看這場直播的時候，15號是個長得跟豬頭一樣的男玩家，鏡子里的他一出現我隔夜飯都要yue出來了。”

蕭霄搓了搓胳膊，瞇起眼睛謹慎地觀望著四周：“咱們該不會鬼打墻了吧？”

現在還沒到10:30，按理說還在自由活動的時間，可是休息室和走廊都已經熄了燈，外面黑咕隆咚一片。林業眼中寫滿疑惑：“那個老頭, 有什么特別的嗎？”

這條線索假若讓秦非來解讀的話，或許可以讀出另一層含義：和一個黑頭發的女生，以及一個膚色蒼白、神情陰郁的小男孩，都老老實實端坐在了沙發上。6號有了防備，起身便向外跑，甚至在出門時一把拉住3號擋在了身前。

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直到他眼睜睜看著那六人走入廂房，房門砰的一聲關上。陣陣涼颼颼的冷風從耳后吹過，似有若無的輕笑聲像是離得很近，又像是離得很遠。

——這種隊友突然發瘋、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情況，在規則世界的直播中是十分常見的。那是一個40歲左右的中年女人，穿著柔軟干凈的家居服，皮膚白皙。

這樣的人, 讓他永遠留在副本里, 才是最好的選擇。神父竟真的信了，那就是一個活人的手腕。青年眼底閃過一抹光，轉瞬即逝。

那人緊盯著秦非，轉動眼珠掃了掃蕭霄，歪起嘴角，露出一個自以為十分神秘莫測的笑容。

距離村口越近，隊伍的氣氛就越緊張。若是有朝一日，秦非的天賦技能能夠凌駕于副本之上，那他在探尋副本線索時，勢必會擁有超越其他所有玩家的優勢。

看起來既不像是想和自己談判，也不像是沒把自己看在眼里。“別緊張。”秦非寬慰道。剛從副本里出來，大家的模樣都很狼狽。

三途沉默著。【系統評價：你最擅長的事情就是哄人，能把死的說成活的，把白的說成黑的；你的洞察力無與倫比，總能輕易獲得別人的好感。】——他竟然會有這種東西！

然而——說著兩人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摸著后腦勺道：“我們才剛通關第一個副本，身上也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可以表達謝意，秦哥以后要是有什么事用得著我們兩個，隨時喊我們都可以！”

聽到秦非是去做志愿者了，王明明的爸爸媽媽用一模一樣的速度點了點頭。

蕭霄：“？”

“哥，我看要不咱還是走吧，別待在這兒了。”他壓低聲音道。

秦非點頭：“可以。”一行人當即便離開義莊，朝祠堂方向走去。

但這也無所謂，反正秦非引路NPC的身份已經坐實，暫時不會有人輕易對他做什么。除了蕭霄一直發傻之外，那個在教堂里尖叫著說“好臭”的8號玩家，和僅僅因為他尖叫就把他揍了一頓的6號玩家。“主播膽子好大，看起來好像一點也不害怕。”

秦非眨眨眼，將鏡子從抽屜中取出。這個徐陽舒，應該慶幸自己是個持有重要線索的npc，否則就他這性子，若是玩家，早就死了八百回了。此時此刻，蕭霄內心涌現起了一個和曾經的秦非一模一樣的念頭來：這一定，一定是個跑酷本！

秦非：……

“救命，主播扇人的樣子好S啊！！”

“我和我的隊友已經在物業找到了社區內清潔志愿者的工作，餐費有了保障。如果有誰找不到工作，也不用太著急，我可以暫時幫忙墊付。”并且著重向大家強調了“不要隨便指認鬼”這一點。

他的本意只是在刀疤面前試試這電話究竟是否得用，卻沒想到幾聲忙音響過，那頭竟然真的被人接通了。那邊才是自己該呆的地方。

光線太過昏暗，玩家們看不清它的樣子。三途，鬼火。這一次他沒有拍徐陽舒，而是直接伸手拍了拍孫守義的肩。

那殺死六個，豈不是就……王明明家住在四樓，秦非向著不遠處的電梯走去。那些遍布整個村莊的巨眼，在蔓延到義莊門口時卻毫無征兆地停了下來，并沒有合攏的大門像是一道無形的分界線，將門內與門外隔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鏡面中倒映著秦非的臉，清晰可見。假如秦非好好利用鬼嬰的這些條件，幾乎可以在副本中橫著走。一派安靜中，唯有秦非端坐在原地，雙目微闔，兩手交叉在胸前，用一道不不高不低的聲音虔誠地吟誦道：“感謝主賜予我們一天的食物。”

“你們……想知道什么？”14號的眼底這才像是突然聚了光。

蕭霄如今的表現, 和他在這個副本中的隱藏身份有關聯。對面沙發上，四個人就那樣目瞪口呆地看著秦非和NPC閑話家常，你來我往之間已經將關系籠絡得無比熟稔。

就是說，其實他能理解副本“想要根據玩家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捏造幻境”的意圖。秦非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

為了自己的好奇心，也為了寬慰這對可憐的老夫妻，趕尸人閉關整整兩個月，才終于研制出了這套能將活人煉化為假尸、又可將假尸散去尸氣重歸為人的法術。“那倒也不是。”說話的靈體賣了個關子，“你自己看吧，等看到最后那天晚上，你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