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屁!一看又是我老婆在哄人。”他是想問秦非,是如何預測到剛才那出險情的。
若不是三途及時出手,此刻鬼火只怕已經(jīng)頭身分家。這條臺階本就青苔遍布十分難走,如今秦非和蕭霄更是一邊奪路而逃,一邊用手指頭死死摳著一側的墻壁,生怕自己腳滑掉下去,直接將底下狂舞的電鋸變成碎肉機。看看那些排行榜上有名的大佬,一個個名字多炫酷。
秦非短暫地打開了一下彈幕界面,短暫地被奔涌而過的“老婆”、“老婆好帥”、“老婆好聰明”洗了一下眼睛,然后又不得不將彈幕關上。“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
人家就是有本事看出來,他總不能去把對面的眼珠子摳了吧。
“那太棒了。”青年咧開嘴,露出兩排細細白白、如同貝殼般瑩潤漂亮的牙齒。變成僵尸了的眾人深切體會到了行事的不便,饒是每個人都隨身攜帶了銅鈴,可真正打起架來依舊難以施展。
說完這句話,神父貓著腰鉆進那扇門,以一種完全不符合他體態(tài)的靈敏度一溜煙地消失在黑暗中,就像一只消失在下水道口的老鼠。秦非不動聲色地將視線偏移到了一旁的窗框上。
一個玩家當鬼,其他玩家當人,而尸體在某個節(jié)點不著痕跡地混入他們當中。從王順的死不難看出,這直播就是以血腥、獵奇、恐怖為賣點,主播們發(fā)自內(nèi)心的絕望,難道不比肉體的血腥更加刺激嗎?秦非挑眉,幾乎是在電光石火之間便明白了過來。
秦非抬手指向墻面:“就是那塊布,你掀開過嗎?”
半透明,紅色的。
秦非蹙眉,眸中閃過一絲疑慮。秦非眼角微抽。三途難以置信:“怎么會這么巧啊?”
黛拉修女走上前來,手中拿著一串鑰匙,隨著她走動的腳步發(fā)出叮鈴鐺啷的碰撞聲,在秦非聽來簡直猶如仙樂。
沒有系統(tǒng)提示任務開始的聲音,告解廳的門也還能從里打開。老板娘好像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我不是那個意思……哎呀,反正你去打聽打聽就知道了,他們天天在小區(qū)里和人家吵架。”這家伙該不會馬上要去用刀割鬼火的耳朵了吧?!
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shù)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即使在這種情況下秦非心中依舊無法涌起絲毫恐懼之意,每一個腦細胞都冷靜得要命,他抬起頭,與黃袍鬼四目相對。坐在他對面侃侃而談的青年又恢復了兩人初見面時,那種伶俐又外向的模樣,和剛才那傻不愣登的樣子看起來判若兩人。
五分鐘過后,眾人在一棟黑色的房屋前停下。
0號甚至在以往的某一期直播中,成功誘導了一個玩家,在僅差一步之遙就能通關副本之時決絕地轉(zhuǎn)身,撞向了他的斧頭。秦非抬眼,向道路兩旁的棚屋中望去。
這邊一群玩家眼睜睜看著他由遠及近,又走回眾人之間,在抬頭看見他們后談永猛地一怔眼中,盡是茫然。秦非既然拿到了MVP稱號,那就必定是要去換點積分來的。這兩條規(guī)則單看似乎沒什么關聯(lián), 尤其是第七條,語焉不詳, 令人完全不解其意。
修女似乎并不屑與蕭霄多做交流。“實在太好笑了,這個玩家真心一點不像新人,這一波我粉定了!”
這個有些眼熟的名字吸引了秦非的注意。……這種感覺就像是一個人在做夢,即使做夢時身處的環(huán)境與現(xiàn)實一模一樣,但只要是在夢境中,依舊總會有種與周遭格格不入的感覺。
中間那靈體一副虛榮心得到了極大滿足的模樣,伸手捋了捋自己并不存在的胡須,拖長著嗓音開了口:“那還要從三天前,這場直播剛開始的時候說起……”可惜秦非并不領情,臉上笑容更甚,完全沒有被導游不聞不問的態(tài)度打擊到,依舊熱情洋溢:“導游您工作幾年了?”他上前想去問小桑,小桑卻不理他,只是看著他,離開嘴無聲地笑,笑容陰森又滲人,把宋天嚇了個半死。
既然這屋里有一面鏡子,那,血腥瑪麗應該就是最貼合的吧?也不知道6號哪里得罪了鬼火,路過他身旁時,鬼火還伸腳狠狠踢了他一下。主播使喚起他們來肆無忌憚,經(jīng)常將他們推到前方抵御危險,從而弄得傷痕累累。
“你們怎么了?”一臉懵逼的金發(fā)男一邊狂奔一邊發(fā)問。再加上秦非早前便帶走了鬼嬰,那些尸鬼自此徹底重獲自由,自然一往無前地沖向了祠堂,來向這些坑害他們的騙子村民們討債。NPC十分自信地想。
只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圓睜,被熱油炸至萎縮的眼球潛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隨著頭顱在油鍋中的起伏不斷起起落落。他成功了!
他就這樣,硬生生將自己的眼球摳了出來!而且,他和鬼女你來我往地說了半天,對方雖然揚言要賣他面子,頭頂?shù)暮酶卸葏s一點要繼續(xù)上漲的趨勢都沒有。混亂一片的大廳中,唯有光幕正中的那個青年依舊安靜。
“只是……”蕭霄目露尷尬,“我們在走的時候忘了‘白不走雙’的規(guī)則,我和孫大哥離得太近,和小劉又隔得太遠……”在心智健全、性情溫和的NPC身上,這股吸引力是正向的,能夠給秦非帶來不少隱形的益處。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灼人的視線幾乎要在秦非身上燙出一個洞來。她那充滿生命力的鮮血的氣味,真是令人著迷啊……
這和羊入虎口有什么區(qū)別?
他繼續(xù)在紙上勾畫著。
亂葬崗上,生存與死亡的游戲從未停歇。
有什么東西嗆進了喉嚨、嗆進了氣管、嗆進了肺部。
作者感言
好奇怪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