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驚奇連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一直低頭盯著腳尖,直到汗如雨下,這才聽對面?zhèn)鱽硪坏罌鲇朴频哪新?。說著他垂下眸子,遮住眼底并不存在的落寞。他說:
玩家們大駭!——冒犯了他,沒有輕飄飄就能放過的理由。
進門前的那一瞬間,他的身型卻忽然頓住了。林業(yè)打開彈幕面板,面前空氣中飄過的彈幕很好地講述出了他的心聲:
秦非的心跳開始加速,垂落在身側的指尖傳來輕微熱意,呼吸急促, 血脈翻涌。
他先前的猜測是正確的,記憶不可更改。在這份令人窒息的寂靜中,秦非第一個站起身來。那是個短發(fā)青年,穿一身暗灰色的長袍,長袍不新不舊,看著倒有些像道袍的款式,年紀應該同秦非差不多大。
強烈的慣性,將他維系得極好的平衡忽然小幅度地瓦解了些許。鬼火差點被氣笑了。
林守英的眼睛,那就是神像的眼睛。
“那就好。”導游滿意地點點頭,“大家游玩時請嚴格遵守旅客指南,再次祝大家旅途愉快。”
“然后,每一次。”當平頭說完紅方任務是抓鬼后,表情卻立即便做了驚愕。鞭痕、刀傷、炭火灼燒的痕跡……
就算秦非把自己的手劃爛,醫(yī)生也不會來。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時間還早,我們現(xiàn)在出發(fā),可以趕在凌晨前回來。”孫守義認可道。
即使好脾氣如孫守義,此時此刻也已經(jīng)氣到快要罵娘了。而直到秦非真正邁步踏入規(guī)則中心城F級生活區(qū)的那一刻。黑暗中,虛空中的系統(tǒng)提示一下下閃爍著,像是斷了電的燈牌。
跟他距離勝利仍舊有著一段距離。靈體觀眾們繳納那么高昂的服務費,能夠看到的劇情卻只有那么一丁點。
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他不太清明的靈臺終于閃過一絲模模糊糊的懷疑:凌娜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更緊張,兩人四目相對,刀疤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的身上。
且先不說安安老師對他和其他玩家們說辭的前后矛盾。青年輕輕晃了晃腦袋。
或許,這句話還有別的理解方式。小院面積不大,只要有人搜尋到什么不同尋常的東西,都勢必會暴露在其他人眼皮底下。
他原以為自己的天賦會點在心理或是精神領域,卻沒想到是這樣一個……不過技能的具體內(nèi)容倒是挺有意思。
秦非望著兩人,意識到了一件事。
可以看得出,這個地牢里關押的都是些高危分子。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tài)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
可心里知道,和被拿到明面上說出來,是截然不同的兩碼事。
她一邊喃喃自語,一邊轉身回了臥室內(nèi)。昏暗的走廊上,玩家們已然十分順從地列成了一隊。凌娜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更緊張,兩人四目相對,刀疤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的身上。
這突然發(fā)生的一幕同樣讓秦非有些意外,他愣怔片刻,略帶擔憂地望向撒旦:“喂……”右手則高舉,掌心中懸著一串銅鈴。
六個身穿制服的看守從走廊外的陰影中閃現(xiàn),手里提著不知從何處拿來的清掃工具,像六個兢兢業(yè)業(yè)的清潔工一樣,擦地的擦地,清理墻面的清理墻面。“不可能。”程松打斷了他的話。“剛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借著肘部的遮擋, 他側過頭,給了蕭霄一個眼神。“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
老人的視線在玩家們當中流轉半圈:“哦。”秦非就像是被一根繩子拴著的氣球一樣,也跟著飄出了門外。秦非神色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抿唇揚起一個一看便知是敷衍的笑容,似是而非地點了點頭,一句話也沒接。
他與秦非目光交錯,達成了無聲的共識。黑發(fā)青年沒有看林業(yè),他時刻關注著旁邊尸群的動向。
它自言自語的聲音被旁邊的其他觀眾聽到,距離它最近的靈體一把抓住了它的手腕:“什么?你什么意思?”
書本翻開的一瞬間,玩家們齊齊愣住了。“如果你喜歡的話,等你死了,我也可以把你做成哨子。”十幾秒后, 里世界完全覆蓋了表世界。
他是真的怕這個年輕人。
“我操嚇老子一跳!”血腥氣在禮堂里彌漫。
作者感言
秦非的前后左右各有一人,四個人像是抬轎子那樣,將棺材扛在肩上,腳步平緩而穩(wěn)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