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了半晌,蕭霄心虛地環視四周,聲音壓的比剛才門外有人來偷窺時還要低:走廊里是暗的,但秦非在房間里時也并沒有開燈,雙眼早已適應了黑暗。秦非回頭,望向身后的街道。
“搞不懂他為什么能被挑選進入唱詩班。”蕭霄搖搖頭:“就掉了一丁點, 估計是剛才里世界出現的時候, 情緒波動太大造成的。”
秦非抬眸,靜靜打量著對面人的神情。
為了避免違反導游給的“白不走雙”的那條規則,他和秦非之間足足隔了半條走廊那么遠,涼颼颼的風從兩人中間吹過,吹得蕭霄頭皮直發麻,總擔心下一秒祠堂的黑暗中就會有什么東西鉆出來。蕭霄方才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都已經下定決心,若是秦非和凌娜執意要進那扇紅門,他和孫守義就是一人抱一人的腰都要把他們拖走。
也就是說,那人從今天早晨起,無論是早餐、早晨玩家之間聚集時的交談、還是秦非下午回來以后,從始至終都沒有再露過面。一想到自己因為鬼嬰被砍掉的那3000多分,秦非就有一點肉疼。
而且現在紅方陣營并不占優勢。鬼火的臉一下子就垮了。三途冷笑。
十有八九,他背后就是真的站了個鬼吧。蕭霄在緊張心理作祟之下表達欲爆棚,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此刻的內心活動。
守陰村亂葬崗里的尸體,全都是很久以前的,是那些村民們假借趕尸之名,從外地招搖撞騙來的,根本沒有新墳。光線昏暗的過道中, 空氣開始迅速升溫。
在不久之前8號,和11號一起,去找了6號玩家。
求求你閉嘴別再說了。他一腳踹開腳下擋路的頭,在下一個拐角處猛地推開蕭霄:
別家大門都是黑色的,王明明家卻被刷成了鮮紅色。
而且, 和14號一樣, 他們也都沒有出什么問題。刀疤雖然暴虐又沖動易怒,但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最終鬼火還是成功進入告解廳,為1-4號和7、8、15號各自多扣了一分。
相似的場景不斷復現。如同剛剛牙牙學語不久的嬰孩的囈語,根本聽不清他到底說了什么。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
只是,出乎秦非的意料之外,那npc與秦非狹路相逢,竟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這絕不是一只屬于成年人的手。頓時有幾個人低聲咒罵起來,跳到了一邊。
觀眾們一直以為,鬼嬰能被秦非帶出守陰村,是因為和秦非簽訂了主從契約的緣故。
然而,饒是秦非的動作再快也來不及了。
點單、備餐、收錢。無人回應。“你們先別走了。”少年壓低聲音,倒映著燭火的眼神顫抖,“我好像看到它們動了。”
其實秦非早料到了這一天。玩家一共有16個人。可他和導游叭叭了一整個下午,嗓子都快要冒煙,這見鬼的村子里連水也沒地方喝一口,到現在大家還餓著肚子,秦非完全沒興趣廢力去念紙條上的長篇大論。
若是秦非說的都是真的,那勢必將會是一場空前絕后的大混戰。導游的背影消失在門口的瞬間,玩家們一擁而上,將秦非包圍起來。
但任平還是死了。“你也是新手媽媽嗎?”她看向秦非的眼神中帶著顯而易見的渴望。才讓主播走向了唯一勝利的結局。
凌娜說不清自己現在應該松一口氣還是更緊張,兩人四目相對,刀疤的目光毫不掩飾地落在她的身上。面對一個不能攻略的npc,秦非委實沒有太過客氣的必要。
話題在這里止步,三人皆神色凝重,每個人都在心里思索著什么。“啪!”秦非點了點頭。
“他、他沒有臉。”蕭霄未能覺察到眼前之人的異狀,他正半蹲在門邊,頹喪得猶如一只喪家之犬。修女眼神落下的方向,玩家們紛紛轉開了臉去。
修女越說臉色越差,她停了下來。但轉念一想,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興趣參與集體組織,不愿加入工會的獨行俠也不少,或許秦非就是其中最兩耳不聞窗外事的那一種。
……果然。秦非接連搖頭:“都不行。”蕭霄臉色一白:“這是……他的天賦武器。”
哦!卻并沒有告訴玩家們義莊這個完全屋究竟是以怎樣的機制運行的。倘若是因為別的什么也就罷了。
好不甘心啊!
秦非姿勢優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又有一個老玩家認命地上前,這一次,她特意避開了那個情緒不太穩定的大爺,專程對著雙馬尾說話。但事實上,囚犯們在教堂中過得怎么樣,只有他們自己知道。
從直播開始到現在,她終于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秦非低頭,看見了自己繃得筆直的腳背。
作者感言
他的神色幾經變化,最后咬了咬牙:“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