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非得理不饒人:“你怎么不說話?”狹小的空間不足5平米,內部漆黑一片,只有一把椅子放在正中間。原來玩家所需要做的,僅僅只是隱藏好自己的身份——隱藏好鏡子中的,真實的自己。
不過不要緊。……秦非的目光在義莊院中掃視一圈,同樣沒有看見導游遺留下的早餐或其他東西。
“可能是被什么別的東西嚇到了吧。”神父重重把門關上,并且這輩子都不想再多看秦非一眼了。他的臉上笑意溫和,氣氛卻并沒有因此而緩和一點,兩人之間劍拔弩張。
不過問題也不大。很快,秦非又發現了一些別的線索。直播畫面中的祠堂已經整個亂作一片。
他在腦內一遍又一遍預演著自己的計謀:
但他在思考另一件事。
謊話撒得并不高明,程松顯然不太相信,他狐疑的視線落在秦非臉上。玩家們:“……”
他的肚腹正中位置長著一張獠牙遍布的巨口,整個身體以一種極快的速度向前涌動著,將路過身前的每一樣物體,無論是人、鼠、蟲、還是桌椅板凳和破銅爛鐵……全部吞吃入腹。輕而細的足尖落地聲始終未停。
“哼哼——哼哼——”黛拉哼唱著不成曲調的歌,邁步走向秦非的床邊。三途眸色一沉:“不對勁。”
于此同時,秦非眼前又一次浮現出了紅色的好感度條。
陣營呢?
他們似乎看不見它。他當然知道,秦非既然問起了“鏡子”,那肯定就是這面鏡子有什么問題。
少年吞了口唾沫。那秦非這番言論無疑是在火上澆了一把汽油。
那蒼白的略顯突兀的皮膚上,早已看不出任何創傷的痕跡。昨晚大家在亂葬崗那樣狼狽地瘋跑了一夜,秦非的蘋果居然還沒跑丟……
蒼老沙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危險,那只手上的指甲肉眼可見地一點點變長,慢慢卷曲起來,抓扣在一旁的木壁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那張折疊床沒有打開,對折放在角落里,旁邊還有個大大的紙箱子,里面是疊好的床單被褥和枕頭。
怪不得流了那么多血,恐怕手指頭都要磨禿嚕皮了,秦非心中涌起些許對副本boss的微妙同情。在副本中訓練出來的謹慎使她向秦非提出了邀請:直到秦非在所有人的注目中一步步走下大巴、毫發無損地站在導游身旁揮了揮手,其他人這才陸續跟著一起下車。
“那是當然了,我最尊敬的神父。”員工休息室裝潢時采用了磨砂單向玻璃,從秦非的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那三個懸浮在大廳正中位置的排行榜,排行榜下圍滿了人。
那個拜托宋天撿球的小男孩,不知從什么地方冒了出來,忽然出現在他面前幾米處。
好在,熟悉的義莊大門沒過多久便再次出現在道路盡頭。“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
這種狀態又持續了好幾分鐘,秦非終于從藥物殘留中清醒了過來。諸如篡改他人的記憶,或是令自己存在感降低之類的。
污染源并不屬于副本內部訊息,即使離開過渡空間依舊可以討論,鬼火一個箭步沖過去挽住秦非的胳膊:“走走走,我們去外面找個舒服的地方說!”
他一邊說話一邊緊張地打量著秦非,見秦非臉上并無不悅,于是繼續搭話:“我叫蕭霄,你叫什么?”
他側過身,一臉擔憂地指向身后。“在這樣下去…”蕭霄望著不遠處那如同末日潮涌般龐大的尸鬼群,神色說不出的復雜。
即便如此,很大一部分程松的老粉還是沒有放棄他,即使直播高光大多數都匯聚在了秦非那群玩家身上,他們依舊時刻關注著程松的動態。……
“小弟弟。”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活像個犯罪分子的笑容來,“手上有沒有多余的積分?”他們有去找過宋天嗎?
想要用力,卻忽然窒住。是真的冒出“一個頭”。0號的話一點也沒有打動秦非,他跑得更快了。
“臥槽!臥槽槽槽……?”蕭霄被驚到宕機了, “這玩意什么時候跟著咱們一起來的??”一巴掌。
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林業不好意思地摸摸腦袋,嘿嘿笑了兩聲:“這條小路沒什么人知道,就算知道了也走不了,所以一般不會有人過來。”“你又來了,我的朋友。”
玩家們各懷心思,在濃霧遮蔽的村道上艱難前行。
可憐的少年對周遭情況一無所知,起初還叫了幾聲,待到看清身邊局勢,直接被嚇得連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只能瑟縮在那座小墓碑旁無助地發抖。蕭霄心中猛地一沉,咬緊牙關,思考著該以怎樣的方式沖出去,才能受最少的傷。這讓三途渾身上下都泛起了一股不舒服的感覺,她覺得自己像是在大太陽底下被人剝光了,一舉一動全都在其他人的眼皮下。
作者感言
他看著眼前漆黑一片的大樓,明顯有些恐懼,抬起頭,望向身旁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