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奇怪的是,秦非在那里的自助機前排了半個下午的隊,終于輪到自己時,屏幕上卻顯示他的個人資料內容“暫無查看權限”。頓了頓,他加重語氣重復了一遍:“我在和徐陽舒說話。”“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
剛才還整潔光鮮的走廊,一眨眼竟變得連F級玩家生活區的環境還不如。熟悉的男聲混雜在一堆音色各異的呼喊聲中,被秦非精準捕捉。
保命用的東西,當然越早拿到手越好。鎖鏈摩擦地面的聲音揭示了那個黑袍男的身份。0號沒有騙他,這一次的地牢里,八間牢房都已空空蕩蕩。
那東西大約幾厘米長,整體呈柱形,分三節,原本柔軟的表皮已經僵化,微微蜷曲著。對于他們來到休息室里的全過程,蕭霄幾人直到現在依舊有種如夢似幻般的不真實感。秦非卻沒有順著安老師的話說下去,而是詢問道:“你的哨子長什么樣?”
這安排是無意義的,只會為他們的行動徒增累贅。
話題逐漸往奇怪的方向歪去。“這車要載我們去哪兒?”
6號自然窮追不舍。多么無趣的走向!
16~23號,則是蘭姆來到這座教堂后,受地牢中那8名囚徒的影響,而衍生出來的人格。“過來吧,我親愛的孩子,再讓神父摸摸你的臉。”
“搞不懂他為什么能被挑選進入唱詩班。”小秦被蝴蝶通緝了這件事,暗火玩家確實不太關心。
秦非將鋼筆灌滿墨水,隨即開始埋頭苦寫。秦非看了鬼嬰一眼,邁步踏入樓內。秦非說一出是一出的本事,他早就已經見慣了,但今天這一出儼然還是有些太過出人意料。
宋天看起來有點想罵人,似乎不太善于此道,嘴唇開合了半晌,憋出一句毫無殺傷力的話來:“你這人心理太陰暗了!”但現在,6號一行人勢大,沒人想得罪他們。與此同時,她頭頂好感度條的數值驟然上升。
蕭霄:“……”卻忽然被人從后面來了一腳,險些一個狗吃屎栽倒在地上。
撲鼻而來的劇烈血腥氣幾乎要將秦非熏暈過去。還沒等他開口詢問,沒搶到床鋪的玩家已經自己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邊墻角好像還有一張折疊床。”
就在他說完那番話之后,義莊中的眾人竟就那樣安靜了下來,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動。刀疤在距離秦非極近的位置停了下來。
“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會是他嗎?秦非話音落,剛才還在不斷輸出溢美之詞的觀眾們徹底啞了聲。
他在猶豫什么呢?有老玩家試圖去和那個正手腳亂舞的老大爺交流,但那人似乎對周圍的一切都很抗拒,幾乎是連抓帶打地將老玩家轟走了:“走開!不要碰我,你們這些綁架犯!”
雖然這過道已然昏暗骯臟得面目全非,可秦非依舊辨認了出來,這里對應的,應該是玩家們從教堂走向休息區的那條廊道。村長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咱們這次來這個鬼地方,都虧了遇到薛叔和冉姐,不然像無頭蒼蠅一樣亂轉,肯定要出事。”……
人心與人心之間的距離從來都是難以揣度的。這里的房屋和景色無疑仍是守陰村祠堂該有的模樣,可祠堂內部,所有格局卻都已經變了樣。屋里的氣氛再一次陰沉下去。
下一秒,鬼女臉色驀地一僵。
秦非推開門的那一瞬間,院內的十余雙眼睛瞬間齊刷刷看了過來。這畫面太恐怖了,恐怖到簡直能讓人產生心理創傷。一直壓制在秦非身上的那股力道也隨之一起消失,秦非用手臂支撐著身體緩緩坐起,皺眉打量著周遭環境。
不是秦非對自己的觀察力有什么超出水平的認知,只是出于職業習慣,秦非對于自己周身環境中細小的變換一向十分敏感,尤其是他直接接觸過的人,即使只匆匆見了一面,也會一直留有印象。兩人瞬間扭打在了一起。
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在6號順利拿到24分之前,那個脆弱的結盟就勢必會瓦解,屆時不需要他們出手,6號聯盟內部的人為了活命,也一定會動手對付他。
其實蕭霄也算下過不少副本了,見過的玩家和NPC,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他媽居然是一個人的天賦技能。
這已經是條能夠一眼望到頭的死路了。那是一道十分厚重的腳步聲,伴隨著沉悶的金屬摩擦聲響,從距他不遠處的墻面后響起,正越來越近。
……竟然這么容易討好。此刻的他看起來非常不對勁。
門已經推不開了。
當場破功。視野前方。
后頸處傳來怪異的觸感,細密的癢意順著脊髓傳遞到大腦,每一寸皮膚都在瘋狂拉響警報,爭先恐后地宣告著同一事實:有一只冰涼的手,正沿著秦非的后背緩慢地向上攀升。新人渾身一顫,面露不忍,強迫自己移開了視線。
秦非連連點頭應和:“會的會的,一定一定。”
作者感言
鬼火頭上冒出三個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