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在進入門后的第一時間便摒住了呼吸,半瞇起眼查看著四周環境。秦非身邊,一個看守竟率先繃不住了。看見一個喝醉酒的男人在騷擾兩個走夜路的女孩;
他從隨身空間里找出小刀,單手撐地,在沒有接觸到墻面的情況下,用刀子細細地剮蹭著墻腳的什么。可誰能想到!見外面久久沒有反應,那只手的主人似乎焦躁了起來。
毫無疑問,現在的局面是每個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秦大佬就是故意的。
難道是有人在外面偷偷說他們公會的壞話?“怎么……了?”導游僵硬地彎了彎嘴角,露出一個比僵尸還要難看的笑容。不知過了多久,一道暖黃的光線忽然出現在秦非的視野盡頭。
鬼嬰自從表里世界翻轉后就再沒有出現過,想來是因為某些原因滯留在了表世界。不遠處,蝴蝶一行人已經迎面向著這邊來了。守陰村的祠堂格局復雜,一進連著一進,房間也很多,但絕大多數都被鎖死了,根本打不開。
直播畫面出現雪花的事情再也無人在意。沒戲了。他只要隨便弄死一個什么人——
……不。小鬼這么愛纏著他, 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什么。這條彈幕成功吸引了秦非的注意力。
系統并未公布參與副本的玩家總人數共有多少。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些什么東西?眼見馬上就要沖到兩人面前了!
“那當然不是。”鬼女像是覺得秦非說了什么很好笑的胡話似的,捂著嘴笑得花枝亂顫。小巷對面是F級生活區的側門,距離大門的位置并不遠,中間隔了一大堆排成陣列的垃圾桶,從側門這里張望,甚至可以看到正門處的人頭攢動。
他看了看秦非,又看了看鬼女,似乎是懂了點什么,并沒有再多問。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
蕭霄愕然:“好哇,你什么時候回的祖宅?!”畢竟,秦非已經創造過太多在他認知范圍內完全難以發生的奇跡。距離十二點已經只剩三分鐘,大家都在紛紛往棺材里鉆,沒人再將時間浪費在和華奇偉搶位置上,因此他竟然真的就那么安然地占據了那里。
他真的快要好奇死了,但秦大佬好像一點都不著急,還在那里像貓逗老鼠一樣逗著外面那個笨蛋玩。“義莊。”有玩家緩緩讀出了房前牌匾上的兩個大字。秦非在副本中因疲憊與傷痛而緊繃的精神逐漸松弛下來,骨縫中流淌著柔柔的暖意,整個人像是被浸泡在溫水里。
E級主播數量多如牛毛,調度大廳每天都擁擠到人爆滿,就這樣,他居然還能和結了梁子的人隨機到同一個副本里???
那一尊尊或高或低的靈牌都是紫黑色的,質地看上去和義莊中的棺材十分相似,上面用不同的字跡鐫刻著主人的姓名。“老婆我又來了!老婆加油加油,快點升級成高階主播,等到那天我一定把我攢的金幣全都打賞給你!”
她扭曲自己的肢體,手腳共同著地,像加椰子一樣在秦非旁邊爬來爬去。鬼火稍微冷靜了些下來,大口大口喘息著:“那,我們現在要怎么辦……?”
從兩個侍從修女手中,秦非領到了一枚圣母抱嬰形狀的吊墜,和一本牛皮紙封面的《圣經》。3號想要咳嗽,但他咳不出來,渾身難以抑制地不斷顫抖。還有三人則神色謹慎,靜靜盤踞在大巴的三處角落。
程松看起來并不像那么熱心腸的人呀。
“不要錢的,你隨便讓我干什么都行,到時候,在紙上給我簽個字就可以了。”秦非道。聽完秦非這句話后,鬼女明顯一愣:“那么多人?有多少人?”他只是十分平常地走動、坐下、和他的隊友們聊天說話。
他抬高音量:“就這么等著車一直往前開,開到不知什么地方去?”
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青年清亮的棕褐色眸子正直視著蕭霄的眼睛,那目光簡直可以用“溫情脈脈”來形容,蕭霄不僅沒看出秦非正在分神看光幕,甚至覺得眼前的青年是他長這么大見過最會尊重人的人,隨便聽他說幾句話都聽得這么認真。
秦非慢條斯理地和蕭霄交流著想法,殊不知隔著一道光幕,直播間那頭的觀眾已然沸騰一片。
所以他在游戲過程中稍微作死一些也沒事。更有意思的是,這個神父,和里世界里的那個神父,分明就是同一個嘛!如此一來,有些自我保護意識強的高級玩家,便會在中心城購買相應的反窺探道具。
一切內心的陰暗全部由妝容來展現,眼線眉梢上挑,瞳色變成深不見底的純黑,嘴角還要單邊勾起,掛上一抹非主流式的邪邪笑容。
從最初的只對一些方向表現出興趣,逐漸演變為對某些過道表現出明顯的厭惡。蕭霄:“……”
薛驚奇似乎是真的想和大家一起“和諧友好”地活到副本結束。這部冗長的過場動畫至此終止了,并未繼續播放蘭姆進入教堂內的后續。
“……我真的不清楚,蘭姆平時由醫生負責照顧。”滴答。
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他又看向秦非自己穿著的神父衣袍。剛好,他不需要再多跑一趟。
蕭霄:“???”正如他呈現在直播中的表現,他的天賦技能是瞬移。
兩邊靠墻位置都有看守巡視,手中握著電棍和釘槍,望向眾人的眼神狠戾,看上去十分不好惹。
四目相對時,秦非沒有移開視線,而是眉眼微彎,對那人露出一道恰到好處的、看起來滿帶善意的微笑。看!腦袋上面還有帽子,帽子上面還有紅櫻,多漂亮啊!
作者感言
他早已不能正常思考,腳步慌張地向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