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上沒有風,空氣帶著凝固的死意,木門的軸承卻發出吱吱呀呀的響聲來。
那雙眼睛里實在看不出絲毫撒謊的痕跡。這小家伙的突然出現的確給那兩人帶來了不小的震撼。“有屁!一看又是我老婆在哄人。”
靈體們面面相覷,想不出答案來, 急得眉頭緊蹙。有人上前查看了,轉身向其他人搖搖頭:“弄不開。”1號,韋恩,“雨夜紅衣”連環殺人案嫌犯。
神父收回手。
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對比一下自己凄凄慘慘的積分,那種認知被刷新的震撼,實在很難用語言來形容。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
12號剛才雖然在走廊里來回走了幾圈,但那顯然是在找10號,除此以外,他并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這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因為那時玩家們甚至都還沒看到規則。……
說他精神太過敏感也好,自我意識過剩也好。——一旦屠殺開始,他們必將首先成為案板上的魚肉。
他連忙又將眼睛閉上。
潮濕的霉味、血腥味、皮肉的焦臭味。
不知不覺間,她似乎已經將這個和他們并不算太熟悉、甚至帶著一點點敵對意味的年輕人當做了副本中的某種風向標。一直以來被恐懼強壓下去的欲望頓時噴涌而出,胃部開始蠕動,唾液不自覺地分泌。看似雜亂的祠堂其實暗藏著秘密,祠堂內部的一切格局被拆開后又重組,形成了一個所有中國人都十分熟悉的圖案。
“臥槽我好興奮,這場面看著有點嚇人呢怎么。”
可在她開口之前,秦非已然抬手指向走廊另一個角落。
林業看著秦非八風不動的模樣,眼前不知怎么就浮現起在守陰村副本參加村宴時,秦非面不改色地伸手摳自己眼珠子的場景。
“一看你就是從別人直播間過來的,快點切視角吧!那兩個人的視角沒意思得很,不如來看這邊!”在距離玄關只有一步之遙時,秦非忽然停住腳步。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她的身體一點點下滑,最后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秦非進入副本以來,還是頭一次看見一個人這么有病。然后又一次將穿戴整齊的腦袋向秦非遞去。
眾玩家順著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便見那二人的指縫間滿是泥土,身側的土地上則布滿彎彎道道,不知是些什么鬼畫符。“這是……?”他仰頭望向秦非。
“亂葬崗?祠堂?還是村民的家里?”青年假惺惺地勾起唇角,看向程松的眼神中帶著一種令人十分不適的了然。薛驚奇站在人群最前拍了拍手:“對,大家這樣就非常好,獨木難成林。下午時我們依舊可以分組探索,晚上再來交流訊息。”人群中傳來陣陣私語。
……“系統!呼叫系統!我們的NPC是不是應該迭代一下了??”玩家們無一不是像鉆進地窖里的老鼠一樣,四處亂竄,東嗅嗅西嗅嗅。
秦非這一通分析說的挺有道理。車上人的臉色直到這時才驟然驚變,齊齊向遠離車窗的方向退后幾步。
柜子外面,鬼火異乎尋常地尷尬。
與此同時,走廊后方傳來了輕快的腳步聲。自知碰上了硬點子,她眼珠一轉。秦非并沒有意識到自己在不經意之間又給鬼火增添了一道新的心理創傷——當然,就算他意識到了,多半也懶得費口舌去解釋。
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
“還要嗎?”秦非盡心盡責地關懷道。12號根本不可能看得到。他指的是今天早晨0號囚徒越獄的事。
蘭姆的神情怯懦,黑發柔軟,瞳孔中藏滿了對這個世界的恐懼與抵觸,就像一只被狼群咬傷后獨自瑟縮在角落的小羊。徐陽舒本就是一人獨行,差點把膽嚇破,用盡自己積攢了半輩子的勇氣上到二樓,拉了幾下門發現打不開,于是頭也不回地跑了。“不要聽。”
他們在瘋狂討論與劇情有關的話題,以至于那些內容在秦非面前全部都被屏蔽掉了。雖然根據系統播報的游戲規則,這社區鬧鬼。
蕭霄加快腳步,緊跟在秦非的身后。而秦非則對此給予了十分不解風情的評價。
緊接著便響起了12號得分、其他人扣分的系統播報。最后,他十分痛苦地閉了閉眼:“我真想不起來了……說起來我怎么感覺最近老忘事?”1號是被NPC殺死的。
果然,臥室的鏡子有問題的,并不只有他一個。
作者感言
秦非突然坐直了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