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粗短的脖子上同樣傷痕遍布,皮肉外翻,道道血痕觸目驚心。修女周身的戾氣都已散去,對秦非說話的態(tài)度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就像對待自己的兄弟姊妹。秦非此刻終于明白了。
他纖長卷翹的睫毛輕輕震顫,好像羽翼輕盈的蝴蝶振翅翻飛。女鬼的語氣乍一聽很可怕,但不知是不是因為生前做幼師太久了, 在秦非聽來,總覺得那抑揚頓挫的腔調(diào)有種在講故事嚇唬小朋友的感覺。
有幾道顏色非常淺淡的紅痕從窗縫處蜿蜒曲折地向前,細細長長,留有淡淡的粘液,如同雨后蝸牛爬過后留下的印痕。醫(yī)生的記錄本中,有不少關(guān)于24號的記錄,據(jù)醫(yī)生描述,24號在大多數(shù)時候都表現(xiàn)得很正常,但偶爾會出現(xiàn)虐殺小動物或小規(guī)模縱火之類等帶有潛在犯罪意向的舉動。
在蕭霄看來,秦非不過是盯著對面的女鬼發(fā)了幾秒的呆。“啊啊啊我艸,媽媽我瞎了啊啊啊!!”程松不悅地皺起眉,刀疤卻不為所動,執(zhí)拗地望著村長。
這場超乎所有人預料的自殺,想必,就是8號向6號投誠的禮物。但……
陽光穿過玻璃, 灑落在鋪滿白色瓷磚的地上, 圓形的茶幾旁放著幾張皮質(zhì)沙發(fā)。蕭霄:“?”薛驚奇吃了個閉門羹。
“這是2號的。”他又指了指那個滿的。也許他是帶著什么別的任務來的?青年柔順的發(fā)絲被燭火映照出好看的深褐色,清澈的眸中溫和之意盡顯,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都十分認真。
和他一起出來的還有一個年輕的女人,穿著件五顏六色的鮮艷衣服,胸上別了塊胸牌:
她用一種看向路旁垃圾堆般輕蔑眼神瞟向他,什么也沒有解釋,扭頭對著看守們說:“走。”雖然已經(jīng)過了好幾年,但蘭姆的外表竟絲毫未變。秦非點了點頭:“整個煉尸的過程要花六小時,我們必須在天黑前完成。”
他們被那些盡在眼前的積分攪亂心神,而忽略了副本的本質(zhì)。
他是做了什么,能把蝴蝶嚇成那樣?
他加重了“一定”二字的讀音。隊中霎時泛起一陣低語,秦非朝著那人影看了過去。
秦非一邊吃一邊不慌不忙地思索著。
秦非并不需要鬼火的指點,他已經(jīng)自己猜到了:“你們那個,是異化的1號玩家。”秦非這已經(jīng)不是厲害。
秦非的個人面板中,不斷向上增長的觀眾數(shù)字每分每秒都在昭示著一個事實:有無數(shù)不知來處的神秘存在,正隱匿在屏幕另一頭,拿玩家們肆意取樂。有什么辦法呢,都是為了活命罷了。右邊僵尸在書架上比劃了幾下,又小步走回門邊,指了指門。
他先前一直覺得,三途和鬼火組隊進副本,應該是三途占主導地位。也太會辦事了!
他似乎也是剛從別的地方跑來這里, 正不停地小口喘息著,身上的西裝馬甲被不知名的東西弄臟,令他看上去格外狼狽。
沉重的鞋跟叩擊地板,在大門打開以前,秦非已經(jīng)聽出,來人是修女黛拉。簡單來說, 現(xiàn)在, 秦非就是被系統(tǒng)公開認定的,現(xiàn)有的C級D級主播中, 綜和實力最強、最有希望躋身總榜的明日之星。
孫守義:“……”其他玩家束手束腳地窩在門邊。倒不是他們不想坐,實在是屋子里完全沒有落腳的地方,老人也不在意,看都不看他們一眼。他的方向感向來極佳,并且,由于夸張的記憶力,他幾乎可以用腳步丈量每一寸地面,繼而在腦海中整理出一幅逐漸清晰的平面圖來。
直到薛驚奇終于下定決心, 咬著牙上前半步。
徐陽舒搖了搖頭,意猶未盡地抹著嘴,艱難地將視線從飯盒上移開:“不了。”
可今年,六口棺材都安靜得不像話。……鬼火豎了好幾分鐘的寒毛終于落下去了,他壓低聲音道:“我覺得這個老板娘肯定有問題!”
程松可以救得下凌娜,其實也可以救得下刀疤。也對。失魂落魄的聲音消散在了空氣中。
這絕不是一只屬于成年人的手。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
__號玩家必須在__聲鐘聲響起前,完成他本日所需要做的一件事。蕭霄:“?”
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xiàn)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未知總是會讓人感到不安,何況是在一切都已逐漸明晰的情況下,唯獨一片陰影懸在自己的頭頂。
瞬間,更多目光將那靈體包圍了。再說了,這個導游從一露面起就臉色慘白,說話磕磕絆絆,行動起來也十分僵硬。她狐疑地看向秦非的眼睛。
光幕前的安靜并沒能掩蓋住那名賭徒眼中的熾熱,片刻后,他的身邊逐漸響起了竊竊私語:
身后傳來林業(yè)的驚呼。三途莫名其妙就把自己說服了。
作者感言
但不知為何,秦非卻覺得渾身像是被浸泡在了暖洋洋的溫水中, 沒有絲毫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