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蕭霄一臉抓心撓肺的模樣,秦非終于正了神色。
對面的玩家群體出現了小規模的騷亂。片刻后,有個斯文儒雅、言談舉止都令人如沐春風的中年人走了出來:“你好,請問你是?”而秦非也的確沒有讓她失望。
他將聲音故意壓得很低很沉,已經完全聽不出他原本的音色。他們嘴邊的笑意更深了,眼角唇畔的皺紋也跟著愈加深刻,將他們裝點得像是兩具沒有生氣的木偶。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許是鬧出的動靜太大,不一會兒那些看守們便去而復發,給所有人一人打了一針鎮定。不知道還能活著回來幾個,又能帶回來多少分數。
5分鐘后, 他坐在了服務大廳的內部員工休息室里,手中端著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卻依舊要不可避免地栽在今天。反而會將?自己困在進退兩難的境地當中。
蕭霄將這些都跟秦非說了。任平是指認出鬼后而死的,死亡原因自然也要從這個點出發延伸。“你的身上有祂的氣息。”鬼女這樣說道。
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來吧,過來吧,我親愛的小羊。”
幾分鐘后,服務生推著疊成高塔的酒杯出現在大廳中,而光幕上,直播畫面也終于恢復正常。
幾十年間,村里每年都會在除夕那天以抽簽的方式選定今年的犧牲品。秦非扯起嘴角,露出整齊漂亮的白牙。
分辨不出男女的嬉笑聲在秦非耳邊響起,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
又被糊弄過去了,金發男敗下陣來。
秦非捏了捏蕭霄的指尖,示意他稍安勿躁。
紙錢串的樣式與村中其他人家屋檐下懸掛的并無不同,只是顏色是詭異的黑紅色,像是用鮮血浸染后風干的一般,光是看著就感覺十分不詳。
剛才還整潔光鮮的走廊,一眨眼竟變得連F級玩家生活區的環境還不如。……真是晦氣。
“……”如果說先前玩家們還對生存抱有一絲僥幸,那秦非剛才所說的話無疑打破了眾人心中最后希望。
一道人影倏忽間閃現。但還有幾個,在平頭說出“我是紅方”后立即豎起了耳朵,聽得格外認真。鬼火差點下意識這樣接話,好在及時反應過來,狠狠咬了下舌頭:“要四碗炒肝。”
又是幻境?
一念之差,徐陽舒開始在社會上招搖撞騙。“可是……”孫守義咬了咬牙,像是強行安慰自己一般,“規則也不一定全部是對的。”隨著蘭姆起身的動作,倍速播放的時間重回正軌。
在秦非的視角看來,剛才不見的其實是蕭霄才對。他們會用金幣兌換對直播有利的線索,再使用這樣或那樣的方式,盡可能將線索透露給主播,從而幫助他通關副本世界。所以,他現在扮演的角色,就是這個學生王明明?
三途給了鬼火一個無語的眼神,只覺得自己這個隊友是真的傻,上次被對面的人坑了一把沒夠,這次又上趕著往前送。這幾個是純新人,或才剛直播了一兩場的F級玩家。第1次參加R級對抗賽,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廣播仍在繼續。秦非盯著看了片刻,臉色微變。
院子一角,導游正靜靜守在那里。他是哪里來的多余的觀察力,去留意那樣邊邊角角的縫隙中的變化?一旁的蕭霄僅僅旁觀都覺得渾身汗毛倒豎,可秦非卻連眉毛都沒有聳動一下,神色舒緩,仿佛此刻正是周日的下午,他正坐在公園的大草坪上吹著風。
所有人都頂著滿身狼藉,若是現在即刻馬不停蹄地出發,萬一又遇到什么危險,可就徹底歇菜了。人群中有個刺頭樣的男人,正是那六個沒有報名午餐的玩家之一,聞言臉上露出個不懷好意的表情:“隊友?,你的意思是你是白方的人?”……
他抬起手指摸了摸下巴:“唔,我想,最后你們一定還是去了祠堂吧。”然而,就在下一瞬。
在此之前的所有玩家,表里人格都從未同時出現過,表人格與里人格是對手、是敵人,若其中一個存在,則另一個必定消解。
圣嬰院這個副本,和上次的守陰村實在大相徑庭。
也不知道他是有什么特殊能力,每次都能跑得這么快。
【所有人貼著墻走,如果下一個墻角有人就拍一下他的肩膀;如果沒有人,就跺一下腳。】秦非沒有明說,但系統似乎從他微小的表情中讀懂了他的意思。小僵尸不松手,抬起頭,發黑的小臉上連點表情也沒有,定定地盯著秦非,黑漆漆的眼睛沒有眼白,像是貓的眼睛似的,清澈卻深不見底,倒映出秦非的面容。
蕭霄看得很清楚,秦非是在聽見林業慘叫聲以后特意往那邊過去的。以那張休息區墻面的活動時間表為基準,此刻的玩家們都應該待在休息區里。導游思前想后了半天,就只想出這么一句讓人死心的話?
這種情況下,要想讓他自我恢復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能等死。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秦非總覺得,等到自己一行人返回義莊時,那幾人估計還留在那里。
作者感言
6號抬手,隔著空氣搖搖指向秦非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