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的思緒清晰，身體卻像是被某種東西壓住般絲毫動彈不得，他費力地轉動眼珠，眼眶邊的皮膚傳來細微的撕裂疼痛，可依舊什么也看不見。大腦中某根神經如同過電般輕微彈跳了一下，秦非在思想意識還沒有完全扭轉過來之前，身體已經搶先一步做出了反應。這樣的情況，秦非以前無論是在警局還是在居委會，隔三差五就能遇見幾回。

玩家根本無法和污染源相抗衡。

秦非盯著屬性面板上的字, 神情晦暗莫名。“不要欺騙自己了，你并不害怕。”無人可以逃離。

透過那些繪制著反復精美紋飾的彩繪玻璃，秦非看見了一座直沖云霄的高塔。

林業身旁，那片小小的墳包旁邊，已經一次性圍攏了五六個尸鬼，鬼怪們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形成一個圈，將他緊緊圍在中間。……

秦非不見蹤影。“唔！”怎么回事？

但他非常聽話，傻呆呆地點點頭：“嗯嗯好。”“我想，你的身份應該比較特殊，所以沒有里人格。”秦非抿著唇，臉上露出些許為難的神色來。他的方向感向來極佳，并且，由于夸張的記憶力，他幾乎可以用腳步丈量每一寸地面，繼而在腦海中整理出一幅逐漸清晰的平面圖來。

好家伙，外置點頭，真是這輩子頭一次見。

“這一波絕對是劇情流主播的高光時刻啊，可以列入史冊了吧！”

“趕尸原本就是古時候的活，近幾十年四處修橋鋪路，再加上民風逐漸開化，到處都在破除封建迷信，趕尸這門手藝也就沒落下來了。”本來一個1號玩家已經夠他們受的了，現在又來了兩個直接進化到工業革命以后的帶電的大家伙。

金幣的獲得機制非常復雜且艱難，只有十分富有或事極度沉迷于直播的靈體才會將金幣耗費在和直播世界的玩家溝通當中。

此刻場面十分詭異。源源不斷的觀眾涌入直播間，叮叮咚咚的獎勵聲在林業耳畔不斷響起，但他已經聽不見了。將校服的角角落落都理平整，秦非推開門，再次走進客廳。

掛墜的背面刻著一個數字5。所謂的指引NPC，就是類似于秦非的上一個副本中，導游那樣的角色。他自己也很奇怪這一點。

秦非盯著桌上油汪汪的燒鵝吸了吸鼻子。

他問出了一句漂亮話，不知有沒有贏得主的歡心，但首先贏得了修女的歡心。說不定他就能保住一條命。

鬼火：“……！！！”

“他發現了盲點！”

剛才在黑暗中，那道怪異的電子女聲說的就是“夜游守陰村”。“所以，他不是我殺的。”孫守義這樣說也是好心，怕不清楚情況的新手玩家被新規則誤導，而忽略舊有規則的重要性。

然而很可惜，在“氣運值”這種領域，秦非從來就不是什么天選之子，充其量頂多只能算個普通人罷了。在秦非將眾人從混沌中點醒的那一剎那，那群人就飛快地意識到了一個無比現實的問題：

對于一個大半都是新手的局而言，這樣的安排未免有些太過嚴苛。“閉嘴！”刀疤面無表情，既不看蕭霄，也不應和，像是完全將他當成了空氣。

巨大的轟鳴聲響徹整個D級生活區，街道旁的擴音喇叭內發出刺耳的音樂。中年玩家名叫華奇偉，穿著一身質量上乘的深灰色西裝，領帶夾锃光發亮，一看便知他在正常世界中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哦、哦，對了，我想起來了。”蕭霄不動聲色地將屁股底下的板凳挪遠了一點，干笑幾聲，“你說過，你有病。”

他聽見黛拉修女低聲感嘆，“你美貌的皮囊看起來是多么邪惡！”導游和大巴顯然是同一陣營的，假如導游騙了他們，那大巴廣播也同樣不可信。

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林業沒有死，那么，他在昨晚遇到了些什么？撒旦：### ！！

而更多玩家則躍躍欲試地走上走廊。昨天一整天粒米未進，眾人餓狼撲食般沖向竹籃。有人焦急地伸手去搶食物，有人面色凝重地望著籃子，仿佛在思考著什么，但也有人依舊瑟縮在人群后頭。

ABC級世界的資源一共就只有那么點，90%以上都在各個公會之間爭奪。最重要的是，秦非很享受這種氛圍，這能夠讓他體會到自己身上少有的煙火氣，使他確信，自己依舊是個正常人。

無處可逃。

秦非指向天花板和墻面上噴濺的血：“餐廳的天花板有近三米高，這個高度，要想濺上這樣大量的血，只有一種可能。”直播大廳里，圍觀靈體們差點被這一幕笑死。青年上下唇瓣相碰，輕飄飄地說出了十分殺人誅心的話：

這就注定了它今天難以如愿。這半個多小時里發生了太多的事，他的腦子整個都是渾的。

門外，黛拉修女在和秦非道別后，將隨身攜帶的鑰匙串交給了秦非。在規則世界中，能和NPC簽契約的主播，無一例外都是實力非常強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