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秦非他似乎愣了一下,目光從秦非的臉上轉過一圈,又重新回落到腳下的地面上。
畢竟,鬼女跟他們說過,這個村里早就一個活人也沒有了。秦非一面走一面打量著道路兩旁的屋子,不出意外地在每一間房屋門口都看見了白色的紙錢串。
污染源的降臨帶給村民們不死不滅的新生,但這份不死似乎只是一次性的。這是一場僅存于蘭姆的精神世界的污染,并未向外蔓延。“這兩口子是外地人,來我們社區開店以后就買了房子定居,素質實在不怎么高,天天和我搶生意?!?
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不得不說, 從徐家祖宅到門后世界, 再到義莊廂房。
“……14號?”那殺死六個,豈不是就……大概是被秦非臉上那種英勇就義般地豪邁與坦然震懾到了, 她有些狐疑地打量起秦非的神色。
導游緩緩挪動眼珠,看了秦非一眼,片刻后又將視線收了回去。她的右手就像是不聽話了似的,五根手指扭得活像離了水的八爪魚,硬是脫離開了秦非的脖子。算了吧,誰還不知道你?。?/p>
片刻過后,青年展唇一笑:“不痛的?!鼻胤且稽c也不覺得自己哪里有在干壞事。
“下午和你走散之后沒多久,我就遇到了孫大哥他們?!笔捪雎氏乳_口道。
門口的1號早已消失不見,或許是等候時間過長磨盡了它的耐性,它已經去了別的地方。這一次,他沒在浪費時間去翻閱那些無用的書籍報紙。
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簡直要了命!“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連隨從怪物都養得這么好,老婆真的好賢惠嗚嗚嗚!怎么辦?我不能自拔了!!”只有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依舊圓睜,被熱油炸至萎縮的眼球潛藏在空洞的眼眶中,隨著頭顱在油鍋中的起伏不斷起起落落。目之所及的范圍內,唯一可見的便是不遠處的一把椅子。
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從徐陽舒雜亂無章的敘述中,這座沉寂了數年的村莊背后的秘密,終于首次呈現在了眾人眼前。
直播結束了,而他們還活著!最終停在了秦非的門口。這到底是怎樣恐怖的精神免疫?
秦非:……
不對!不對!不該是這樣的。暗火的人是這樣想的,可蕭霄卻被嚇得不輕。右邊僵尸頭頂的僵尸帽子被秦非剛才一巴掌甩飛了,秦非的手現在就按在它的天靈蓋上,五指伸直微微用力,仿佛在告訴右邊僵尸:
他學著秦非,模棱兩可地敷衍道:“回頭你們就知道了。”一想到自己因為鬼嬰被砍掉的那3000多分,秦非就有一點肉疼。秦非淡然地圍觀著這場鬧劇,臉上沒有鄙夷也沒有嘲諷,只是輕輕地“嘖”了一聲。
痛呼聲還在背后不斷傳來,秦非沒有絲毫反應。他只能吃這個暗虧。
“哈哈哈哈哈哈真是笑死我了,主播睜眼說瞎話的功力與日俱增。”那他才能底氣十足地說出“老板是鬼”這句話。與此同時,幾人頭頂,一抹絢爛的金光閃過。
不過,即使一句話都沒有說,秦非依舊能夠判斷,面前的醫生是個好脾氣的人。
那是蕭霄的聲音。女人高聲尖叫起來,聲音尖銳刺耳,劃破寂靜的長夜。
事實上他們也的確必須要走進這個房間, 不然只怕后腦勺岌岌可危。在談永殷切的期盼中,程松冷淡地扭開了臉。秦非微微垂眸,長而卷翹的睫羽在蒼白的臉上落下一排陰影,他從背包里拿出一支蠟燭點上,昏暗閃爍的燭火將他的神色映照得晦暗不明。
柜臺內。
仿佛他來到這輛大巴并不是為了特意找導游,而是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一場命運般的邂逅似的。鬼女輕嘆一聲,雙眼直勾勾望向空氣中的某一處,像是在回憶著什么。神色未變,動作不見絲毫遲滯,猛然伸手將門拉開!
秦非眉眼彎彎,漂亮的琥珀色瞳孔中盈滿笑意,抬水向他打了個招呼:“嗨,早上好~”他垂落在身側的、還打著繃帶的右手顫抖了一下。
“他是鬼!他是鬼!”他像魔怔了一樣,不斷地輕聲念道?!八?,本次旅程中,您將體驗到最傳統的湘西民風民俗,部分民俗風貌含有血腥、暴力、恐怖等內容,若您對此類事件感到不適,請您盡量適應,切勿辱罵、攻擊村民。
但即便如此,攻擊力依舊不可小覷。
落筆后,那些后來才出現在紙上的規則很快地消散了。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
他的視角也被剝離了出來。
那個哭泣的玩家聲音漸歇,整座禮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光線太過昏暗,玩家們看不清它的樣子。
作者感言
蒼老沙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危險,那只手上的指甲肉眼可見地一點點變長,慢慢卷曲起來,抓扣在一旁的木壁上,發出刺耳的刮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