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依舊是一些天主教相關的圖樣,圣母、十字架、耶穌受難之類的內容。村道兩旁,家家戶戶門窗緊閉,沿途濃霧彌漫,灰白色的霧氣看上去總有種令人不安的感覺,仿佛多吸幾口就會中毒似的。
如果是那樣的話,這個副本,恐怕是不太好過了。四層樓的高度一眨眼便走完。“那我們是進去了一整夜?”林業說著,一行人已經來到義莊門前。
是黛拉修女,她正推開門向外走來。
祭臺下,村長沙啞蒼老的聲音傳來,嗓音中藏著隱隱的期待。鋪天蓋地,席卷而來。最最主要的是,當他拿起刀抹人脖子時,甚至產生了一種無比稱手的感覺。
就是一個很普通的大爺,說話時帶著點辨不清是哪里的鄉音,黑瘦佝僂,但看起來身子骨還算硬朗。秦非無所謂地擺擺手:“不至于,不至于。”
尷尬的寂靜中,秦非上前半步:“老爺子?”和‘祂’有關的人,這點面子她還是愿意給的。看過這么多場直播,每一個觀眾都是分析規則的小能手。
光幕中,玩家們在夜晚的村道上無聲地前行,畫面幾經輾轉,終于,一條窄巷出現在眾人眼前。
無論是隨手順東西的本事,還是溜門撬鎖的本事,秦大佬看起來都不像是一般人啊。
秦非望向他,面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憂色。剛才好像已經有人看過來了。
但現在,這門已經非開不可了。果然,副本是不會對玩家們如此仁慈的。秦非語氣淡淡地寬慰道:“不會的,我自有辦法。”
又有一個老玩家認命地上前,這一次,她特意避開了那個情緒不太穩定的大爺,專程對著雙馬尾說話。鬼火露出茫然的神色。
“你的神父就在這里,陪你一起聆聽。”
他將手上的藥箱放在1號門前的空地上,半彎著腰在里面翻找些什么:值得吐槽的點太多, 他一時間竟不知該從何處入手,最終訥訥道:“啊,你要找污染源啊……可是, 呃, 這該怎么去找啊?”
她望向秦非,似笑非笑:“我想,你應該并不想被別人知道和‘祂’有關。”秦非面帶思索倚靠在一抬棺材旁邊,骨節分明的漂亮手指輕輕叩擊著棺材板的邊緣,發出令人不安的篤篤聲。“臥槽,牛逼呀。”
“……不行了,實在跑不動了。”看來,他的如意算盤沒有打錯,系統都已經給出了那么明顯的提示,要想攻略npc,只需要——
隨著時間推移,大巴車外的霧氣似乎正在變得越來越濃,車門敞開著,車外那人一身導游打扮,帶了頂破舊的紅色檐帽,一手舉著喇叭,另一只手舉著面小旗,正在不斷搖晃。和之前自告奮勇刺殺秦非的8號不一樣,3號沒什么能耐,也沒什么保命的天賦技能。甚至沒人主動要求秦非再多解釋幾句,幾人不過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話,半點都不帶懷疑。
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秦非卻站在原地沒動彈。他隱約中總覺得有點不對,秦大佬這莫名慈愛、簡直像中年老父親出門買菜前叮囑自己在上小學的兒子一樣的囑托,聽起來怎么像罵人似的呢?
“這腰,這腿,這皮膚……”
這一條規則被用凌亂的橫線條劃掉了,秦非辨認半晌才勉強看清底下的字跡。雖然在場不少的低階玩家都是本著渾水摸魚茍過這個本、白賺一段生存時長的理念報名參加的對抗賽。
他可以確定,他們現在并沒有走錯路,所謂的鬼打墻,只不過是霧中路難行,前進速度過慢而導致的錯覺罷了。他想著,自己既然已經來了,一時半會兒又還跑不掉,那總得去做點什么。篤——
……
6號話音未落,修女已經搶先一步驚聲尖叫了起來,她的視線穿巡在走廊上的眾人當中,最后直直落在了秦非的身上。而一旦掛墜被液體盛滿,玩家就會徹底失去神智,變成一個無知無覺、只知道遵循天性的怪物。
“抱歉啦。”
原來,是這樣啊。他在這里從早蹲到晚,一個客戶都沒拉到。游戲到底還有多久才能結束啊?
“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開彈幕了!”
秦非扔東西很有準頭,厚重的靠背和把手重重砸在僵尸的背上,將起跳到一半的僵尸直接砸了個踉蹌,屁股朝天頭朝地地杵在地上,長長的獠牙直接嵌進泥土中,拔都拔不動。殊不知村長早已在林守英出現的第一時間便似一陣風般離開了祭臺,不知沖往什么方向去了。
所以白方那邊但凡稍微有點腦子的人,應該都會想趁著紅方還沒反應過來、還在按兵不動,試圖觀察白方情況時,搶先去把那些簡單好拿的指認分數給拿了。
“在多年以前——什么?具體是多少年?”
蝴蝶不死心,一直派人盯著D區管理處。青年面色沉靜,優雅抬手,狠狠甩了右邊僵尸一個大比兜!
青年面帶微笑地聳動了一下肩膀,語氣輕松地道:“還記得咱們昨天遇見的那個老頭嗎?”
作者感言
秦非雙眼直勾勾盯著雪地里的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