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鬼火愕然回頭。秦非接過她遞來的冊子,隨手拿起最頂上一本翻閱起來。儼然一副小園丁的模樣。
玩家中有兩人面露恍惚之色,伸出手,像是失去自主意識般向餐桌上的食物靠攏。人群中,林守英的鬼魂正在大殺四方。有個人從里邊走了出來。
“湘西趕尸——生人回避——”秦非在這樣的時候,竟還能饒有興味地向導游提問:“這是村祭的特色環(huán)節(jié)之一嗎?”
那張清雋蒼白的臉上浮現(xiàn)起一絲薄怒,眉心蹙起,耳尖泛起微紅,嘴唇微微顫抖著。
秦非由此,忽然聯(lián)想到一種可能。他在告解廳中一條一條述說著其他人的罪行,讓系統(tǒng)廣播一遍又一遍地響起,將所有人弄得精神緊繃、陣腳大亂。
尸體不會說話。
秦非:“……”邁著大步前進的血修女遠比秦非更加靈敏,也比秦非更加彪悍。
他擺了擺手,示意修女不要再插嘴。這種普通人殺人后會產(chǎn)生的心理和生理上的反應,秦非連一丁點也沒有。
那種帶著審評的眼神很難描述,有些像是在市場上打量著一塊肉,正在挑剔地品鑒著肉塊質量的好與壞,思考它是否值得自己花錢去買。那顯然是一大群玩家,因為秦非在人群中看見了不止一個熟面孔。可以看出,她腦袋里的每一根血管都在努力思考著事件的合理性。
緊接著,她以一種近乎同歸于盡的決絕姿態(tài),用盡自己全身的力量,猛地將刀疤推到了祭臺下!蕭霄望向院子的另一側,神情中帶著些許復雜:“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想告訴你……華奇?zhèn)ニ懒??!?/p>
秦非眨了眨眼。她的神色幾經(jīng)變換,懷疑、憤怒、嫌惡……最終定格在了深深的仇視上。
“嘿,主播還挺聰明的,只要劃自己一個口子,他就可以坐在這里守株待兔了。”早餐鋪的生意和炒肝店一樣火爆,店前排著兩條長隊,一對夫妻在店里忙前忙后。
“奇哥,早餐鋪門口確實有條規(guī)則?!蹦?男玩家臉色怪異。
蕭霄渾身直起雞皮疙瘩,咬著牙低聲咒罵:“草,這地方到底有什么鬼,老子san值刷刷地掉?!睆腇級到A級。
他的半邊身體都被攏在陰影里,整個人看起來幾乎就要與墻面融為一體,成為一根默默無聲的柱子。聯(lián)想到守陰村副本中,那片潛藏在亂葬崗里的獨屬于鬼嬰的領域,秦非心頭微動,有了隱約的猜測。觀眾:??
大家一起進副本, 一起在副本里呆了一天多,明明大多數(shù)時間他們都待在一起,可為什么秦大佬連升99級,準備攻打boss老巢, 他卻還一臉懵逼的在新手村晃蕩?。??大巴車的廣播里提到過,要“聽導游的話”。
但那種級別的道具,在F級玩家的商城中根本連影子都沒有。他清潤的眸子閃爍著無辜的水光,抬頭,似漫不經(jīng)心地與npc對視,不著痕跡地轉移著話題:“老爺子,外頭風好大,你要不要關個窗戶?”其實蕭霄還是有點害怕:“你說他們既然在E區(qū)有關系,在D區(qū)會不會也有關系啊?”
絕對。就在那痛感急劇加深的前一秒——
秦非神色莫辨,眼底含著些許難以覺察的嫌棄,看向仍舊掛在他身上的鬼嬰。2號在今天早晨被0號囚徒殺死在里世界的教堂里,那枚吊墜在混亂之下滑落到告解廳的門前,秦非推開門時正好看見,便將它撿了起來。
秦非緩步從拐角的陰影處走了出來。
怪不得樣貌這么相似。告解廳。
蕭霄在緊張心理作祟之下表達欲爆棚,滔滔不絕地講述著自己此刻的內心活動?!跋矚g的話,不如就留在這里吧,這里原本也是你該待的地方。”“有……”什么?
他還沉浸在“自己是個沒用的東西”這件悲傷的事中, 但秦大佬儼然并不打算安慰他。蕭霄未作懷疑,轉而又去問不遠處的其他玩家了。其他人:“……”來人啊,把這個變態(tài)叉出去好嗎?
他的眼前浮現(xiàn)起修女走前嘟嘟囔囔說話的樣子。門旁,左邊僵尸依舊被困在糯米圈中動彈不得,而右邊僵尸見玩家們回來,木木呆呆地站起身,上前幾步,又一次將自己的頭遞向秦非——
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秦非又向里面走了幾步,燭光終于照到了一側的墻壁。他這樣說道。
那些人卻這么快就已經(jīng)找過來了。兩人在水吧旁邊坐下,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起來。
他的視野模糊一片,思緒亂得如同一鍋粥。
大約是人變傻了之后心也變得比較大,一旁,蕭霄半點也沒有覺得緊張。青年又開始發(fā)揮他熟練到骨子里的馬屁天賦,眉目清朗的臉上一派自然之色,半點也看不出撒謊的痕跡。簡直要了命!
早一批去的玩家已經(jīng)各自占了床位。
副本果然不會給出任何簡單的解題方式,這個迷宮一樣的場地就是困住他們的方法,假如找不到破解之法,玩家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期將至
作者感言
秦非的視線流連在那些水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