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只是單純地想要和他們同步信息而已,是她被副本里烏煙瘴氣的氣氛浸染太久,已經失去了對其他人最基礎的信任。秦非當然不是妖怪。
“漂亮老婆有幾個算幾個我不嫌多!”
有人尖叫著跑遠,也有人一屁股坐倒在地,涕淚橫流地向后挪動著身體。
噠。有第六感敏銳的觀眾已經快要猜出真相:“系統說了,導游對他的異常態度和他的天賦有關系,那他拍這些馬屁應該都是因為技能要求吧。”原來如此。
D級大廳門口,來來往往的觀眾被那兩個靈體的對話所吸引。
而不遠處的女鬼那邊,對面前這兩大一小也終于有了自己的評判。最近兩年道上甚至有人喊他徐半仙,遇到什么事都要尋他算上幾卦。
沿途遇到了幾組玩家,視線交匯之間神色都很緊繃,擠出看似友好的微笑,眼神卻一個勁的往秦非身上瞟。但距離鬼女的手進入秦非的房間已經過去十余分鐘,手卻依舊沒有對秦非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那是一張粉紅色的公告紙,上面印著黑色鉛字。
他的嘴角帶著一抹恰到好處的微笑,客氣中透著些疏遠,將一個盡職盡責但又本性不關心玩家的引導類NPC演繹得淋漓盡致。
門外那人大約是覺察到了不對,連螺絲刀都沒要,直接跑了。蕭霄一愣。位于另一個空間的直播大廳中,一群半透明靈體正圍著F級體驗世界的0039號光幕大呼小叫。
說得難聽一些,其實就是硬猜。孫守義揉了揉林業亂糟糟的頭發:“高階玩家進副本時,一般都會備上能夠清除污染的藥水,但……”“后果自負”四個字被橫線劃掉了,改為了“可前往黛拉修女處補辦”。
秦非用食指和拇指拈著自己的“眼球”,將它舉起,半瞇眼凝視著,就像在陽光下鑒賞一顆珍珠的色澤。
卻在躲閃的瞬間聽到了一道出乎意料的聲音。“假如白方的任務是紅方的對立任務,他們不會露出這種表情。”因此,甚至有不少靈體對賭徒們心存畏懼,覺得他們太過瘋狂,有些可怕。
蕭霄一顆心咚咚狂跳,對面的女鬼雖然沒有立刻傷害他們,但明顯也來者不善,蕭霄不明白秦非為什么還不跑。凌娜很快便想到問題的關鍵,同時感覺到了一絲絕望。蕭霄愁眉苦臉:“你不懂。”
秦非雖然和他們一起來了管理中心,可兩人從始至終都以為他是來辦別的事的,當然不會和他們排在同樣的窗口。
“媽媽……愛你……媽媽喜歡你……”三途看向秦非。他沒有多留意,經過幾人身邊時隨意一瞥,卻驀地頓住了腳步。
蕭霄:“當然不是……我就是想問——”
他現在覺得,自己和秦非就好像兩頭披著狼皮的羊,正瑟瑟發抖地呆在狼群的老窩中。一旦露出破綻,馬上就會被撕成碎片。墻上到底有什么呢?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
是一個深棕色的小玻璃瓶。然而,出乎觀眾意料之外。
青年眉眼彎彎,神態溫柔平和:“你不是都看到了嗎?就是騙……嗯,引導他透露了一些信息,沒有別的了。”
這孩子想的倒是挺美,可大家就在同一個院子里,打個哈欠對面都能看見,想偷偷溜走完全是白日做夢。敏銳的第六感在這一刻再度發揮了作用,雖然沒有抬頭,秦非卻莫名能夠肯定,有什么人正在不遠處死死盯著他。
刀疤,絕對不可小覷。那些傷痕都是地牢中的刑具造成的,不出意外,應該是他上午越獄被重新抓回地牢后受到的懲罰。
這很明顯,用膝蓋都能看得出來。秦非適時地調出彈幕界面,他看見了空氣中不斷飄飛的文字,露出一個帶著些許羞赧的青澀笑容:
他當然不可能就這么放醫生走,邁開長腿兩步,便擋住了醫生的去路:“留步。”三分鐘。
秦非認為,答案是肯定的。……聲音洪亮,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嗚嗚嗚、哇——你們藏到哪里去了啊……”
清晰而尖銳的痛意順著脊髓蔓延至全身,秦非覺得自己恐怕要被摔散架了。加上第一次直播結束后,被秦非大肆揮霍了一把的那些積分,秦非現在一共有了14613分。
下面有一行小字:若不是孫守義出手, 此刻他只怕已經走進門里了。爸爸媽媽依舊站在客廳中,一人舉著電鋸,一人舉著砍刀,微笑地看著他。
這該怎么辦呢?
剛才還沒什么表情的秦非一秒變臉,揚起眸子,向導游露出一個乖巧又熱情的微笑。如果他在半途死了,或許,其他所有的人都要被他拖累。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
蕭霄一臉期待地盯著秦非。
秦非在心里默數。系統將這些被污染的世界收集、串聯起來,再將玩家們投放其中,從而開始了一場又一場不同維度、不同位面之間,充滿血腥、暴力和刺激的直播。
作者感言
他信了他信了,他真的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