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秦非狐疑的目光在他臉上流轉,像是一把小刀子似的,刺得人心口發緊。
告解廳算是徹徹底底的報廢了。和導游一樣震在原地的,還有身后的一眾玩家們。“喂?”他擰起眉頭。
僅僅這么短的時間過去,這扇門的異狀已然肉眼可見地又變多了一點。他的聲線壓得沉沉的,像是正在給孩子講述睡前故事的家長,用自己的嗓音勾畫出一幕幕美好的愿景。更有人惡狠狠地盯著不遠處的其他人。
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在從禮堂回來的路上,華奇偉同樣注意到了那些詭異的神像。想起那一道道粘連在他身上、仿佛要將他生吞活剝的視線,他狠狠打了個哆嗦。
孫守義終于還是沒忍住,問出了這個稍顯殘忍的話題。鬼火的臉瞬時就拉拉下來了,眼神中甚至劃過一絲慌亂。
這一舉動直接震驚了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而這一次,等待著他們的又會是什么呢?那他怎么沒反應?
說著他甚至長大嘴,想要去咬身旁束縛著他的看守。但此刻,或許因為秦非正寄居在蘭姆的身體里,致使他他能夠無比清晰地明白一件事:秦非:“……”
但,肯定是越快越好。
沒人聽清最后那幾個字。秦非點點頭。門邊、檐下、道路兩旁……幾乎所有肉眼可見的角落都擺滿了石質神像。
“太謝謝你了。”秦非終于將一切理清,渾身都是干勁。雜草叢生的院子里,竟然齊刷刷擺放著十八口紫黑色的棺材!他站起身來,將妝扮完成的鬼嬰舉到半空中,就著窗外明亮的光線查看著自己作品:
罪名那里被污漬遮擋住了,看不清字跡。眼見馬上就要沖到兩人面前了!
在如此強有力的佐證之下,副本強行加諸于秦非腦中的迷障也就自然而然地退散了。
談永的嗓子眼中擠出破碎凌亂的叫喊聲,他試圖擺脫眼前那女鬼的掌控,可竭盡全力后卻依舊最多只能動動手指。
“醫生以為他控制住了蘭姆的病,但實際上并沒有。”雖然只是一點,但秦非已經非常滿意。
說著蕭霄壓低了聲線:“報名對抗本的玩家每次都很多,參與對抗本可以抵消一次原本應該進行的直播。而且在這類副本中,即使是輸掉的那方陣營,也一樣能安全地離開。”熒幕前無數觀眾,隨著秦非說出口的這句話齊齊一愣。
在觀眾的眼中,這名玩家與一只蒸鍋上的螃蟹、或是火堆里的螞蚱沒有任何區別,都是可以拿來找樂子的玩意兒。
“哈哈哈哈哈我真的要被笑死了,漂亮女鬼向左,主播就向右,漂亮女鬼向右,主播就向左。”
那,死人呢?那段時間鬼女一直在徐家的老宅子里呆著,對于外界發生的事也有所感知:事已至此,隱瞞也沒什么意義了,他干脆將一切都和盤托出。
吱呀——
鬼嬰盯著地上的符紙看了幾秒鐘,手腳并用著爬去將那紙片撿起來,又重新粘回到自己的腦門上。不遠處,圓臉女老師從大樹背后走了出來。
這只能說明一點。他真的好害怕。
這孩子現在的模樣, 和他在里世界時那種單純無害的樣子比起來,完全就是兩個人。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兩眼一閉直接昏過去,可是孫守義還掐著他的后脖子,掐得好痛,他想昏都昏不了。他頓了頓,生怕秦非誤解,解釋道:“我不是要怪你的意思。”
“其實他一般不這樣的……你要是看過他上一場直播就知道了。”
蕭霄:“當然不是……我就是想問——”
……有圍觀的靈體理智地分析起來:
他將手握拳,抵在唇邊輕輕咳了一聲:“時間不早了,孩子該休息了。”“你剛才應該已經看到,這孩子在教堂中過得并不好。”“不行了呀。”
紛雜凌亂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響起,有人在跑,也有人在慘叫。
語畢,他將指南遞給秦非,搖晃著那面紅色的導游旗離開了義莊。她在棺材里瞥了瞥嘴,翹著二郎腿,一副倚老賣老的模樣,出言指導道:“狗血,狗牙,朱砂,桃木,這些東西你們有沒有?或者什么能驅邪,差不離的往我們身上抹就是了。”或許是秦非周身那種恬淡卻鎮定的氣場太能震懾人心,7號不自覺間便被他狠狠說服了。
神父又一次觸碰到板磚表面。
“你們在干什么呢?”
作者感言
一開始時秦非走路都有些別扭, 感覺好像踩了兩根木質高蹺,可當他習慣于這個近兩米高的細長身體以后,倒是體會到了不少方便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