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霄直到這時才反應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從剛才三途說起這件事時,秦非就一直在想。適當?shù)乇┞度觞c,反而能讓對方明白一個事實:
見時間差不多了, 秦非將肩膀上上躥下跳的鬼嬰扶正,轉(zhuǎn)頭對蕭霄道:“走。”可壓力當前,誰又能睡得著呢?“這個主播能不能快點升級?我好想看到他的身影出現(xiàn)在沙盤上的美好樣子。如果他現(xiàn)在在在E級以上的直播世界,我一定不會吝嗇于用金幣召喚更多尸鬼,來豐富這場絢爛多姿的表演!”
怎么一抖一抖的。“也不會怎么樣吧,反正是不會死掉,應該就是掉點san什么的……說起來,我至今都沒弄明白告解廳這條支線背后的劇情究竟是什么,以前的玩家都沒把這條線打穿過?!薄嗣磕昶咴率?。
他大約摸是明白了秦非套近乎的思路。
這一舉動直接震驚了正在觀看直播的靈體們。迫于先前那個壯漢帶來的壓力,沒人敢再去招惹司機,但已經(jīng)有一小撮人躍躍欲試地圍到了一處車窗邊。但20個人并不足以將整個建筑群全部包圍起來。
不知道程松和刀疤還在不在外面的院子里,為了保險起見,幾人沒有離開廂房。有人按兵不動,靜靜觀察著情況,也有人已經(jīng)伸手,抓向銀杯或是刀叉。尤其是,他只能看著,而無法出手改變?nèi)魏维F(xiàn)狀。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這只手,應該就是他在棺材里見過的那只。
只是……
“這個墜子怎么了嗎?”蕭霄傻乎乎地將墜子掏出來。秦非當時看的不太仔細,但從記憶里的畫面中依稀可以得見,13號將吧臺上的所有酒水都找出來、堆放在了一起。比如村長,比如司機。
這三個同樣站在玩家對立面的存在,實際上并非牢不可分。他的命不僅僅是自己的。
他必須找準這個瘋狂又偏執(zhí)的修女的痛點。
是一個深棕色的小玻璃瓶。就像秦非在鏡子中看見了他內(nèi)心的“撒旦”、又在房間中發(fā)現(xiàn)了象征著魔鬼與邪惡的山羊頭骨。
“我的天吶,這教堂若是沒有您,究竟該如何運轉(zhuǎn)!”修女毫不吝惜夸贊的美言。
是蕭霄!
最后那金發(fā)男子來到了鬼火和三途身邊。那秦非這番言論無疑是在火上澆了一把汽油。
異常刺鼻的血腥味中,他們詭笑著,緩緩轉(zhuǎn)過身來。
好友就站在面前,哪怕只有1/10000的可能,大多數(shù)人都很難像他這樣痛下殺手吧??伴隨著擬聲詞的出現(xiàn),秦非打了一個清脆的響指。
雖然前陣子內(nèi)部傳言過想招攬小秦進入公會,但那也是負責這塊的高層該操心的事,和他們普通玩家沒有半毛錢關(guān)系。見秦非用若有所思的眼神偷偷瞟著自己,程松主動開口道:“你有什么話想問我嗎?”“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事了,一切都解決了,他將安息長眠。”
那個老是去水吧的13號,興許是個酒鬼。“你們可以叫我崔冉,這里是生存類的恐怖直播……”見村民們都不說話,玩家們也各自強忍著不適安靜下來。
“但是就算是一句話,以前也經(jīng)常有主播答不上來耶?!?/p>
而即使是綁定了好主人的NPC,也鮮少有像鬼嬰這般過得如此滋潤的。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只要能比那兩人提早一步到達,他們找到可用線索的可能性就更大。
蘭姆一行人跟在那些前來做禮拜的人后面走入教堂。蕭霄緊隨其后。有人卻可以憑借與生俱來的能力,在危機中縱橫,大殺四方。
美容、植發(fā)、家政上門……秦非的目光從一張張廣告上略過, 最后停在了一張貼在電梯角落的公告單上。一旁,蕭霄還睜著他好奇的大眼睛?!?
和導游比起來,這個丑模丑樣的小東西竟然還挺友善。這似乎能夠給他帶來不小的便利,他對老奶奶點了點頭:“嗯嗯對,早上好?!?/p>
醫(yī)生是這教堂中唯一一個正常人,他對蘭姆感到十分同情,但在那個教廷至上的時代,醫(yī)生的權(quán)力遠遠比不上修女與神父。很可能對玩家們破解副本秘密有所幫助。秦非歪了歪頭,與導游對視。
秦非面不改色地將舊電話線拔下,把新的電話線插了上去,然后拿起聽筒,按下了外放鍵。
秦非很難去向蕭霄解釋自己這么做的目的。
他咧開嘴,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
粘稠溫熱的液體落在秦非額頭,順著眉骨和眼眶緩緩流下,血腥味從棺材四面的縫隙中滲入,從淺淡變得濃郁,逐漸充盈在整個密閉的空間內(nèi)。
作者感言
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