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似乎預測到了銀幕對面觀眾們的不解,他雙手交叉放置胸前,神態(tài)乖巧、語氣溫和地開口解釋起來:腳下的石階濕滑,帶著潮氣與青苔的黏膩,遙遠的暗處隱約傳來陣陣怪異的響聲,蕭霄每走一步都覺得提心吊膽。他實在不是一個骨頭夠硬的信徒,生死威脅在前,轉投敵方那是分分鐘的事。
但是,玩家們在里世界已經(jīng)吃了三次虧了,他們也不是傻子,總不可能每一次去里世界都乖乖躺平挨打。鮮花與銅質燭臺消失不見,斑駁的舊木桌上,白色的蠟燭已然變成了暗紅色,燭淚滴滴淌落,在桌角堆砌出一小灘一小灘血一般的污漬。
不要和他說只是想活動活動筋骨,他明明看到他在往外走!“別看!”孫守義用手捂著眼睛,低聲喝到。
遠處神父站在高位,將這一切收入眼底。“跑!”刀疤抬高音量,冷笑著質問道:“我們現(xiàn)在要開窗,下車,有誰不同意?”
沒有比他更適合的的人選了。身體不動,頭卻隨著秦非行走的軌跡不斷扭動著。甚至沒人主動要求秦非再多解釋幾句,幾人不過是愣了一瞬,隨即便十分自然地相信了秦非的話,半點都不帶懷疑。
這或許是三途經(jīng)歷過的那么多場直播中,觀眾們最不希望她死的一場了。白日的光線在這個地方似乎被遮住了,整棟房子被一種濃厚到幾近肉眼可見的陰氣籠罩著。“人的骨頭哦。”
因為看著蝴蝶難受,他們就舒服得不行。
很快,房門被推開。“呼——”
反正這家伙是鬼不是人,不知使了什么法子,身上的血半點都沒有粘到秦非身上去。
13:00 休息區(qū)自由活動有人開始對薛驚奇交口夸贊,說他人好、心地善良,有什么都不藏著掖著,自己之后也要向他學習。
再說只要還沒發(fā)生,一切便都有可能。
談永打了個哆嗦。但他也不敢反抗。
“我們是外來的鬼魂,聽說這里可以住鬼,特意過來投奔。”秦非語調舒緩輕柔,禮貌得不要不要的。
秦非實在不想躺,雙手枕在后腦勺上,對著眼前的空氣,慢吞吞地道:到底是誰!準許他用這種評價家養(yǎng)貓咪一樣的語氣,對尊貴的魔鬼說話的??!也沒關系,還有三途和鬼火。
他還沒有意識到,一直以來以蠱惑他人為生的他,遇見秦非以后,不知不覺便被對方牽著鼻子走了。“現(xiàn)在白方知道是比速度,紅方不知道,白方也知道紅方不知道。”糾纏不清是無意義的,他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形成一個煩人又愚蠢的邏輯閉環(huán),一點也聽不進別人的話。
眾人:“……”蕭霄興奮不已,沖林業(yè)豎起了大拇指。三途和鬼火羨慕又失落地看著秦非離去的背影。
無論在單體戰(zhàn)斗能力還是綜合實力方面,幾乎都可以碾壓他們。時間僅僅只過去了兩分鐘,不到四分之一的游戲進程。既然是和鬼嬰相關,那應當也是個重要角色,秦非不敢掉以輕心, 靜靜等待著對方開口。
蕭霄正欲說些什么,外面的走廊盡頭突然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打斷了他未出口的話。他問蕭霄:“你有沒有出現(xiàn)什么異常?”
徐陽舒說完這些話后就郁郁寡歡地縮回了棺材里。
箱子沒有上鎖,秦非直接伸手便能將盒蓋掀開,里面亂七八糟地塞了一堆東西:
蕭霄開瓶蓋倒也不是想喝,純粹就是手欠,看到一個酒瓶子就想弄開放在鼻子底下聞一聞。他咬著牙,狠狠深吸一口氣。
蕭霄心里一驚,下意識頓住腳步。“插隊不可能是死因。”秦非的反應極快,幾乎不假思索。
“尊敬的傳教士先生,請問,您可以給我講一講您在旅途中的見聞嗎?”“他一直跟著你?”蕭霄問。
還是他敵對公會中的宿敵的朋友假扮的!!!秦非十分無辜地望了回去,抬手摸了摸鼻尖。
孫守義凝眉道:“我們得快一點,靈光蠟燭的持續(xù)時間只有20分鐘。”黃袍鬼速度未減,隱隱還有加快的趨勢,秦非全身上下的每一個運動細胞都被迫調用起來,以一種燃燒生命值的強度勉強躲避著黃袍鬼的追擊。
“他們不是開出新線索了嗎?”隨著一聲泄氣的感嘆,一大波人四散離開了光幕前。
閃爍著電流的電棍直指秦非面門。無論如何,秦非提前出手傷人,這已經(jīng)打破了他與三途和鬼火之前的協(xié)定。被丟過來的是一把老式的木質椅子。
“進去!”
他連眼神都不曾給秦非一個,腳下步速飛快,就這樣越走越近、越走越近,直至最后——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的臥室里,同樣什么都沒有。而是因為他發(fā)現(xiàn),自己轉過拐角,卻又回到了剛才那條路起始的地方。
作者感言
屋里的村民們紛紛起身,如潮水般涌出門外,桌邊只剩玩家們,神色怔忪地呆坐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