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對面坐著的同樣是一名老玩家,三十來歲,在義莊時秦非聽他提起過自己的名字,叫孫守義。“他是鬼!他是鬼!”他一直不停重復(fù)這句話。
他小心翼翼地探手,去碰門旁那塊窗簾似的墨綠色絨布簾子。凌娜渾身一僵,似有若無的余光中,她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老婆會說話就多說點,老婆說什么我都愛聽!”“不要再躲了。”
不將對方放在眼皮子底下,三途總覺得后背涼颼颼的。
秦非眨了眨眼。帶著蝴蝶結(jié)的小女孩漸漸停止了哭泣,她放下雙手,黑葡萄般水潤的眼睛,懵懂地望向眾人。
主播一定就要死了!
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
孫守義走在最前,眉心緊鎖,握拳的雙手緊緊繃在身側(cè)。這兩個女玩家分別叫凌娜和劉思思,是這個副本中唯二的女性,雖然直播最開始時,所有新人都一樣驚慌失措,但這兩個女孩子鎮(zhèn)靜下來的速度卻挺快,倒是表現(xiàn)得比留在義莊的那幾個男人要大膽一些。鬼火神色恍惚,身形不斷搖晃著。
“不過他真的……咝,這里的幻境雖然設(shè)計得很潦草,但幻境自帶的迷惑值已經(jīng)到了80%以上,在體驗世界里居然有人這么敏銳真的有點超出我的意料。”那豈不是意味著,他很有可能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自己是假扮的?
四人踏上臺階。他示意凌娜抬頭。什么??
好在,不知是不是因為變成了活尸后身上的氣息變了,這一回,林守英倒是沒有只盯著秦非一個打。
蕭霄見狀不由得更加驚嘆。“老婆老婆老婆!!老婆開彈幕了!”可惜那門鎖著。
二十多個人在休息區(qū)內(nèi)散開。壯漢的話將眾人的恐懼不安放大到了極致,就像一根針刺破氣球表面,強裝的鎮(zhèn)定瞬間炸開。秦非也說不出這兩種類型到底哪一種更加可怕一點。
秦非在副本里并不是沒有嘗試過命令鬼嬰做事,但他說出口的話,十次里面有八次鬼嬰都會置之不理。若從大小看,反倒更像是貓狗之類的東西。只要你能進入教堂再出去,甚至能夠因此而得到一部分人的追捧。
“四,本次旅程中,您將體驗到最傳統(tǒng)的湘西民風(fēng)民俗,部分民俗風(fēng)貌含有血腥、暴力、恐怖等內(nèi)容,若您對此類事件感到不適,請您盡量適應(yīng),切勿辱罵、攻擊村民。正對著祠堂大門的祭臺上,從左到右整整齊齊擺放著十二個木制底座,卻只有六個靈牌,另外七個底座空著。來自遠處的呼喚聲還在繼續(xù):“秦大佬?秦大佬,你在哪里呀,我來找你了!”
即使明知道吃一口就會犯腸胃炎,對方依舊難以抗拒。秦非猛地扭頭看向房間另一側(cè),隊伍末端,最靠近右邊的凌娜已經(jīng)低聲開口,嗓音沙啞中帶著十足的緊張:“那邊也有一個。”霧氣濕潤溫暖,吸入鼻腔中時仿佛能夠迷惑大腦,令人昏昏欲睡。
有人原本還四肢癱軟地趴在地上,在哨聲作用下也同樣被迫直起身來,掙扎著想要逃離卻無果,整個人扭曲得不成樣子一切都清楚地昭示著一個事實:
嗒、嗒。秦非向那對站在遍地碎肉中的夫妻點了點頭,回頭向臥室走去。而且,就算真的想起來了,他也不敢去做。
到底是哪來的D級主播,人氣都快要比A級主播更旺了?他們不符合他的篩選條件。“早晨,天剛亮。”
幾人心中瞬間浮現(xiàn)出了這兩個字。秦非從善如流:“那本書……”
秦非的眉頭瞬間皺緊。“煉活尸的確是需要八個人沒錯,但,這只是最初煉制時候的門檻。”
話題跳躍度太大,蕭霄一下子有些回不過神來。出于某種移情心理,林業(yè)之后每天都去幫阿姨干活,一直干到了他第二次進副本之前。
篤——
畢竟,穿著僵尸服躺在棺材里, 實在是太過奇怪,往年每次臨到這個環(huán)節(jié),都會有游客表現(xiàn)出不情愿。算了。
這兩個家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以上即為本次旅程全部旅客須知,詳細游覽項目及細則將由導(dǎo)游介紹,祝您擁有一個愉快的旅途!”
那人頂著一張和秦非一模一樣的面孔,額頭上有兩個尖而細長的犄角。——除了剛才在那個變異村民家里看到的照片以外。
秦非猛地旋身躲過,側(cè)腰上的傷口隱隱有著開裂的趨勢。青年咬緊牙關(guān),在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坐在他肩頭的鬼嬰:“你能不能幫幫忙?!”不知道他用了什么巧力,刀疤只覺右手一麻,手中的匕首險些不受控制地掉在地上。
青年豎起一根手指,在面前左右搖了搖:“你怎么能這么說我呢。”“那,有什么是我現(xiàn)在可以做的嗎?”道長的眼睛亮閃閃的。假如是副本的話……
黑色的瞳孔中不帶絲毫陰霾。秦非姿勢優(yōu)雅地伸手,抽出一張餐巾紙抹了抹嘴,好像他不是剛唆完一碗漿糊一樣的炒肝,而是吃了一頓人均2800元的法式大餐。
作者感言
有靈體對此提出質(zhì)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