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不再亂動,也不再有其他反應,一臉木然地任由對方將他拖出了門外。
隨著金色華光消散,一本藍色布面封皮的書出現在了秦非手中。程松和刀疤緊緊盯著那扇門。“撬不下壁燈,我們還可以直接撬磚頭啊。”
漸漸的。“我焯,怎么就到12點了?”
秦非嘖了聲,悄無聲息地壓下自己腦海中剛冒頭的“能這樣聽聲辨位,感覺好像狗子”的冒犯念頭。完了完了,這下徹底完了!
一種十分奇異的、軟而黏膩的、像是肉一樣的觸感從他的手背處襲來,順著神經一路蔓延到大腦。秦非輕輕嘶了一聲。或許是在賭桌上經年練就的第六感作祟,他總是懷有著一種強烈的預感:這波突然出現的劇情線還沒有走完,那個叫秦非的新主播勢必會給他們帶來不一樣的驚喜。
秦非剛才跑進來時,順手便甩上了身后的門。在身后小門被撞破之前,他已動作極其迅捷利落地一把將24號扛在了肩上。
隨著他的腳步移動,鈴鐺聲不斷傳來。秦非的太陽穴似乎在無意識的突突作響。
“主播剛才干嘛不跑啊我真是服了,我眼睛都捂上了他忽然秀一波騷操作。”秦非的在線觀看人數如火箭一般上升,周圍幾個區域的觀眾,在聽到這里接連不斷響起的系統提示音后,紛紛往這邊涌了過來。他掃了一眼其他玩家:“他們都不愿意理我們這些新人。”
離開祠堂的大門就在不遠處,紅棕色的木門與來時一模一樣,門上沒有掛鎖,秦非只要伸手推門就能離開。秦非之前一直以為他們也是囚徒中的一員,或許是因為危險度沒有那么高,所以和地牢中那幾個危險分子分開關押了。前陣子他在給一戶人家做法事時翻了車,翻了個十分淺顯的忌諱,被人當場戳穿。
他小小聲地感嘆。
當然,秦非的大腦和嘴巴從來都不是共用一套生理結構的,心里那樣想著,口中卻吐出了截然不同的話:純情男大。秦非腦海中浮現出林守英吐個不停的樣子,頓了頓,找了個合適的形容詞:“他……看起來胃口不太好的樣子。”
系統使用無聲的沉默對抗秦非。而那個“高人”,指的則是林守英。
此時此刻,彈幕里的聲音和秦非的內心OS詭異地同頻了。青年逆光而立,殷紅的夕陽將他的身形勾勒出好看的輪廓,那張精致的臉龐正帶著十足溫和的笑意,正乖巧而友善地望著村長。程松也就罷了。
林守英,只是副本中一個普通的大boss而已。
看來,他不搭理它一下,還真的不行了。站在最前面的談永猶豫片刻,最終還是向后退了兩步。
這對抗賽里的陣營歸屬雖算不上什么絕不能為外人道的隱秘,但總歸也是能瞞一時是一時。守陰村信仰的神明,叫林守英。
看起來溫順而聽話,和那個在車上獨自挑釁持刀歹徒的青年仿佛完全不是一個人。
完全脫離實際的構造,令人僅僅看一眼便渾身直起雞皮疙瘩。“老婆我又來了!老婆加油加油,快點升級成高階主播,等到那天我一定把我攢的金幣全都打賞給你!”一分鐘過去了。
剛經歷了晚餐時驚心動魄的一幕,大家都已經失去了繼續探索的勇氣。唯一能夠導致死亡結局出現的方式僅有一個,那就是“沒有找到哨子”。
“我是鬼?”這場意外使他變成了一抹寄生在蘭姆體內的幽魂,變成了一個什么也做不了的廢物。蕭霄左思右想:“村長?不對他不喝酒啊……那是徐陽舒?他好像也沒說過他喝酒……”
再往旁邊是兩個書架,同樣空落落的。醫生的目的性十分明確,他就像完全沒有看見秦非,將目光直接鎖定在了受傷的0號身上。漆黑一片的廂房中,六人站在一起面面相覷。
靠近祠堂大門的村民們也開始慘叫起來。
“我來這里,是為了代替我的朋友們向您懺悔。”【恭喜6號圣嬰獲得:4積分!當前積分:7分!】
凌娜已經顧不上再想起他,視野兩側的景物模糊成虛晃的一連片,可身后的腳步依舊清晰可見地越來越近。剩下的內容,例如具體的煉尸方法等等,都由秦非默默記在了腦子里,
他抬眼望向虛空中的一點,瞳色顯得比往常都要幽深,那道目光,似乎已經穿透了這小小的四四方方的黑暗,去到了別的什么地方。
秦非從孫守義手中接過蠟燭,朝著身后的方向晃了晃, 動作流暢自然到像是在用一盤蚊香驅趕蚊子。雖然他很難從中獲取到什么有效的信息,但無論是邊角料,還是隱藏的線索,只要能夠看到一丁點總也是好的。
果然,隨著紅門的開啟,其他人也和秦非一樣進入了同一個分支地圖當中。“我操,等一等,你們看主播肩上那個是什么?!”
漫不經心的嗓音,帶著一種高高在上的赦免。可偏偏就是秦非這一小步。
圣嬰們三三兩兩地在活動區中打著轉,不時有人上前同其他人搭訕,對話卻都沒能持續多久。
這是自然。在6號順利拿到24分之前,那個脆弱的結盟就勢必會瓦解,屆時不需要他們出手,6號聯盟內部的人為了活命,也一定會動手對付他。
作者感言
頭頂的天色越來越暗,在黑夜正式來臨之前,望眼欲穿的眾人終于看見那道熟悉的、上下跳躍的身影出現在了峽谷的出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