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找對方的麻煩。在房門關(guān)上的一剎那,熟悉的系統(tǒng)提示女聲在秦非耳畔響起。圍在旁邊的玩家們這才意識到,他們腳下踩著的淺粉色污水,竟然就是任平的血水。
錢包稍微鼓了一點,秦非的心情也變得愉快,邁著輕快的步伐向E級區(qū)走去
隨著女鬼的離去,那種圍繞在秦非身旁的怪異的黑暗也隨之逐漸散去,雖然眼前依舊是不透一絲光的廂房,但秦非就是能夠感覺到,周圍有什么東西變了。
他們現(xiàn)在唯一的食物來源就是導(dǎo)游,若是導(dǎo)游之后不給他們送食物,還真不知該去哪里吃東西才好。
起碼不全是。
三明治還散發(fā)著微微熱氣,口味與面包店里賣的沒什么不同。此言一出,周圍其他靈體頓時一靜。“他們的身體會在某個特定的時間僵化,從毛孔中伸出一根根絲線,將他們包裹,直到最后變成一個巨大的卵。”
兩個男玩家從會議室角落搬來了底部裝有滑輪的白板和油漆筆。鏡子中的里人格給他發(fā)布了任務(wù)……那任務(wù)簡直難以啟齒。秦非在導(dǎo)游身前站定,抿唇輕笑,十分禮貌地伸出一只手道:“導(dǎo)游你好,我叫秦非,你叫什么名字?”
這種敵對, 與暗火和蝴蝶公會之間的那種暗仇不同。那種整個人瀕臨混亂崩潰的解離感,只有真正接觸過這類人的玩家才能分辨得出來。那些囚徒們追著玩家在游廊中四處亂竄, 可十余分鐘過去, 卻愣是沒有一個跑到6號跟前來。
蕭霄十分意外,因為他完全不知道這里還有一道門。
怎么會連這么明顯的線索都沒有發(fā)現(xiàn)?那鈴鐺看上去似銅,非銅似鐵非鐵,小小巧巧,不過半個巴掌大。如果他沒記錯的話,2號好像已經(jīng)下線了……
從直覺上,蕭霄的確相信秦非能夠從蝴蝶手中全身而退。
指南中幾次提到的“房間”,指的應(yīng)該就是義莊里的棺材。
似乎是發(fā)生了什么令宋天意外的事,墻的那邊傳來一聲充滿疑惑的悶哼。亂葬崗正中位置。在祠堂搖曳的油燈與燭火映照間,他似乎的確看見,有什么東西從外面進來了。
“我找到了!”神父沉下聲:“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屁顛顛地翻身上墻。坐得離王順最近的那兩人開始止不住地干嘔,劇烈的嘔吐聲伴隨著垃圾的臭味,所有人胃里都翻江倒海。蕭霄如今的表現(xiàn), 和他在這個副本中的隱藏身份有關(guān)聯(lián)。
哨子明明是被她親手埋在沙坑里的,怎么會忽然跑到這人到手上去了?走?
蕭霄嘆了口氣,垂頭喪氣地坐在水吧旁邊的椅子上。秦非垂眸道:“還記得進門前我說過的嗎?進入門內(nèi)后,我們或許會回到過去的守陰村。”
任平是因為觸犯規(guī)則,所以才被抹殺!身后,黃袍鬼依舊緊追不舍。而現(xiàn)在,他的對面又坐了一個新的蘭姆。
只不過大家,似乎都把它忽略了。在《馭尸術(shù)》中記載的那個故事里,那名創(chuàng)造出這個法術(shù)的趕尸人就是帶領(lǐng)了七名幫手一起去了冥界。如果不是時機不允許, 他真的好想雙手合十向上帝道歉啊!
一切不尋常的事必然都事出有因。
秦非對蕭霄的呼喊聲充耳不聞,面色不改地繼續(xù)向前。
看著黃袍鬼躍躍欲試涌動的身形,秦非額角驀地一跳。
屋內(nèi)的兩個書架上分別擺放著村里的人員信息和旅游資料。
這樣竟然都行??車廂內(nèi)一片寂靜,落針可聞。“生死由命。”青年淺色薄唇微揚,語氣淡淡道。
客廳里,王明明的媽媽正在門口玄關(guān)處換鞋。車窗邊緣的墻紙按壓起來濕潤柔軟,顏色比其他區(qū)域的墻紙微深,像是被水浸泡過似的。
唯一有機會突破副本的線索很有可能就藏在這里,他們除了向前毫無其他選擇。而與此同時,直播鏡頭中,秦非正站在他溫暖又舒適的臥室里換衣服。
要么,隨機獻祭一個隊友,直接將表里世界翻轉(zhuǎn),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原本便已凌亂不堪的襯衣,這下徹底被撕成了爛抹布。雖然秦非和蕭霄實際上并不是善堂的人,但因為他們在中心城中那幾天和程松走得比較近,三途和鬼火都已經(jīng)默認了他們是一伙的。
“看不懂,實在看不懂。”……具體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已經(jīng)說不清了,總之,秦非失去了他的“情緒”。
此時的鬼嬰穿了一件秦非在中心城的服裝店中,用積分給他兌換的兒童連體衣。宋天帶著眾人繞了半圈,來到幼兒園側(cè)面。
既不知道是什么,也無法攻略。那是一張極為可怖的面孔,被可愛衣飾包裹的小臉上,竟然沒有半片皮膚,猩紅的肌肉上覆蓋著黃白交織的筋膜與油脂。不可能是那個人沒聽到。
作者感言
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