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垂手站在駕駛座旁,神色云淡風輕:“你說電話線?”下一秒,他的頭和身體就那樣憑空分離。
隨即,一道系統提示在秦非耳畔炸響。秦非微笑著看向林業:“現在嗎?我準備去吃早餐。”
“目前為止,我們大家所面臨的最大問題,一共有兩個。”兩人一起扭頭,死死盯著告解廳。他可是偉大的撒旦!是偉大的魔鬼!
“你親眼看見8號走進我的房間,看到他拿著刀刺向我,看到我們雙方爭執過程中,他跌倒狠狠磕在了桌角——”
但很快,他就聽到了某種聲音。可,這是為什么呢?畢竟,人人都是吃外賣。
可這對他們來說并不一定全是好事。
鬼火張口還想再說什么,忽然被三途猛地推開:“閉嘴吧你!”秦非掀起眼皮看向他,漂亮的琥珀色眼眸里沒什么神采。在一些游樂性質的低端局中,賭桌的影響或許表現得并不明顯,可越是在高端局中,賭徒們為了各自的利益,都會出手,去影響、操縱直播接下來的發展。
秦非:我敲敲敲敲敲……“我想說的是。”她勾起唇角,“徐家將祖宅打造成一棟鬼樓,為來往游魂提供安身之所,可不是一點利息都不收的。”
接下來,等待著他們的會是什么呢?鬼火雖然沒有受傷,境況卻并不比三途好到哪里去,渾身無力的他幾乎是四腳并用地爬到了三途身邊。雖然他本人的確從沒有進行過“傳教”這種圣潔而又有意義的事情,但他知道有人做過。
怎么每天都過得像做夢一樣……?11號抬手,痛苦地捂住額頭。霧氣遮擋視線,隱隱綽綽間,秦非意識到自己正站在徐家祖宅的院門前,背后是寂靜的村道,身前則是一棟對他而言已經不算陌生的小樓。
據他的說法,反正左右都是偷,要偷修女的那個啥他實在下不了手,先偷點鋪蓋解解饞也是好的。明明長了張天使般的面孔,所作所為卻十足地像個魔鬼。
秦非依言上前。
那個在物業中心前發了一陣瘋的新人老大爺,忽然又開始大吵大鬧。
自己有救了!
14號已然不再有多余的精力做最后的掙扎。“出口!出口到底在哪里!”
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假如輪到尸體當鬼,那他們和尸體簡直就是百分百全面密接,想跑都沒地方跑的那種。秦非對著黛拉修女胡言亂語原本只是為了保命,沒想到卻歪打正著做完了半個任務。
本該在幾十秒內就走到的另一處墻角忽然被拉伸成了無限長,秦非走啊走,走啊走,卻始終走不到頭。“系統呢?這是bug吧?這肯定是bug!”
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老人的語氣中帶著一種故作神秘,他干裂的嘴唇扭曲出難看的弧度:“過幾天,你們就都知道了。”林業努力按捺住自己抽搐的嘴角,怎么和你搶生意就是素質不高?老板娘可真是夠霸道的。
只見原本光禿禿一片的亂葬崗西南側,不知何時憑空冒出一塊小小的墓碑來,像是藏匿在無數墓碑中毫不起眼的一座。而剩下的玩家則迷茫地互相望著。
黛拉修女走上前來,手中拿著一串鑰匙,隨著她走動的腳步發出叮鈴鐺啷的碰撞聲,在秦非聽來簡直猶如仙樂。
“尊敬的神父,我要在此懺悔。”蒼白色的,泛著點灰, 像是人類的指骨。“但事實上,積分不過是擢選‘圣子’的手段罷了。”
秦非卻沒有順著安老師的話說下去,而是詢問道:“你的哨子長什么樣?”若是秦非沿途搜索每一條他走過的路,憑借迷宮中昏暗的光線,他絕不可能在剩下的20分鐘里找到出口。這幾個僵尸看起來,竟然似乎也許好像……還挺好說話的樣子?
刀疤雖然暴虐又沖動易怒,但他顯然是個識時務的人。“我知道你在找什么,污染源就是我,你沒有想錯。”祂說。說到底他只不過是拒絕了撒旦剛才的提議,以及敘述了一些事實而已。
即使當場不引發什么后果,也很有可能會在后續的副本發展過程中,因此受到影響。“真是太抱歉了,王同學。”“2號不就是因為殺了人才被黑衣修女帶走的嗎?”
他和鬼火傍晚時單獨聊了幾句,鬼火似乎是想從蕭霄這兒套點秦非的消息,奈何蕭霄本人對此也只是一知半解,完全說不出什么一二三來。秦非眨眨眼,道:“我想請教他一些問題。”
確鑿無疑。所以,祂是像那種傳說中的神明一樣,全知全能、無所不知嗎?“祠堂和亂葬崗,剛才你們也都排除了。”
明明他也沒說什么了不得的話,只是將先前發生的事做了一個闡述,可鬼火和三途卻聽得心驚肉跳。主播在升級成E級以后,可以將自己的初始姓名改成其他昵稱,這個操作在個人面板里就能進行,和打游戲時用改名卡的流程差不多,秦非在穿過F級生活區的時候就順手改好了名字。
這水準高低可以去最強大腦上拿個場次冠軍當當了吧。他早已不能正常思考,腳步慌張地向后退,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她斜斜睨了秦非一眼,修長的五指下意識地虛空做了個抓握的動作:“這個你應該比我清楚。”
秦非不由自主地這樣想到。
并且,導游格外在意這件事。
作者感言
秦非將門闔上,隨手從抱枕那個被扎出的洞里摳出一坨棉花堵在貓眼里,清亮的眸中一派單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