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到導游的帶領下,已然成為了驚弓之鳥的玩家們列成一隊,魚貫離開了禮堂。他也沒有過分緊張。空氣中,那種血腥與潮濕的霉菌交融的氣味不斷涌入鼻端。
早一批去的玩家已經各自占了床位。
金發男人敢怒不敢言,目光陰鷙、跌跌撞撞地走開了。
他和12號本沒有半點關系。青年神色微妙地向后退了幾步。
“是你們決定來殺我的。”“你怎么知道的?現在不就只有蝴蝶的人到處在找他嗎?”鬼女臉上露出溫柔的神色,將懷中的孩子穩穩當當地摟住。
那么,真正的答案,究竟會是哪一種呢?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 給所有人都帶來了一種十分不妙的感覺。只有時不時飄過幾個諸如“主播沖啊”或是“搞快點搞快點”之類的無意義的字符。
這老頭,還真是賊心不死啊。
……——這并不是秦非自己取出來的。秦非在打不開調度面板和彈幕界面的同時,自然也和自己的隨身空間失聯了。或許是大巴車內的規則與村中不一樣,又或許是導游被過于強烈的好感度暫時蒙蔽了雙眼,這回導游沒有退后,而是由著秦非笑嘻嘻地站在了和他不足一拳的距離內。
蕭霄神色凝重:“我們應該是進入了某種特殊空間。”
很顯然,蕭霄這是白癡人設綜合癥又發作了。每個人的步伐都異常鎮定,帶著一股勝券在握的從容。
可此時此刻,秦飛的舉動就像是一管502強力膠,將那些僅存于舊日記憶中為數不多的美好碎片重新粘合了起來。他們和他,是站在統一戰線上的,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用有著共同的利益和敵人。
“我美麗又聰明的老婆。”
所以他什么也沒說,又抽了一張紙,用兩根指頭捻著,認認真真擦拭著面前被陳年油污浸染得發黃的桌子。“主播是想干嘛呀。”
“對了。”蕭霄忽然間像是想到了什么。秦非半跪在地。“老婆怎么張口就來啊!”
濃濃的灰塵味從門中溢出,嗆鼻的氣息熏得人直想打噴嚏,透過飛舞的灰塵顆粒,秦非看見了一地散亂的靈牌。
他們住的這棟宿舍樓一共只有一扇大門,一樓還有兩扇通風用的窗,現在外面都堵滿了人。秦非并不會感到恐懼, 加之精神免疫高得出奇, 自然也就沒有得到蕭霄那樣糟糕的體驗。
“你覺得,我們守陰村怎么樣?”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
鬼火默默道了聲晦氣。
因此最終他還是不可避免地被抓住。“直播里這對夫妻,我的確是見過的。”相信他?
蕭霄直到現在都還沒有完全回過神來。更何況,如果計劃順利,他們根本不需要將自己從僵尸變回人。其實大家都清楚,導游十有八九就是不在這。
“什么味道,這么臭。”秦非身后,有個玩家剛一醒來便一迭聲地抱怨著,聲音不大,但尖銳刺耳。秦非睡得一臉香甜,翻身的瞬間甚至輕輕地打了聲鼾,像是一只正在打盹的貓。
展示賽,是唯一面向玩家開放的直播。
他緩緩地、緩緩地將身體靠在門上,向上移動,想要透過貓眼去看門外。雙馬尾的眼神卻閃了閃。
畢竟, 在靠近祂之前,瘋狂下降的san值就足以殺死大部分人。他的手里捏著一把匕首,這是6號唯一給他的東西。大廳中,2號玩家已經徹底融化成了一灘血水。
但她卻放棄了。那片霧氣越來越濃,越來越厚重,流淌在秦非身邊。
蕭霄:“神父?”
鬼女疲憊地揮了揮光禿禿的手腕,示意秦非閉嘴。
他斜斜望向不遠處拐角后的大門。
他們面色鐵青,大跨步走了進來,一腳將最靠近門旁邊的那個玩家踹開老遠。
作者感言
事已至此,沒人能再拿到任何一分告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