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途于是眼睜睜看著鬼火原地死而復生、像一只大型寵物犬一樣沖到了秦非的身前。
“餓了么?”秦非無比自然地開口,宛若在巷子口與老友打招呼一般。
可是大廳中的人卻完全看不到休息室里面。
“再然后,我發現幼兒園好像恢復正常了,我就又從圍墻里面翻了出來。”
看來導游還是個人間清醒,說得再好聽不如做一件實事。
青年乖巧又自來熟的模樣,仿佛站在他對面的并不是一個詭異副本中素昧謀面的npc,而是小區樓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二大爺。自此以后,對蝴蝶言聽計從,將他的每一句話奉為圭臬。
三途與鬼火對視一眼,神色皆十分凝重。
最簡便的方法,就是擾亂他的思維。
他們是打算,在存活到最后的玩家中挑選出六個。進門歇腳,卻遇上暴雨,被迫滯留七天。
秦非自然有他的一套邏輯。“用在你的身上,一定非常有意思。”
反正按照玄門中的道理來講,這兩個鬼說的話的確在理,不像是在騙人。“但門口的木頭椅子上擺了個擴音喇叭,每隔一分鐘就會播報一遍,不要插隊!不要插隊!”“作為大公會出名的種子選手,22號——”
他似乎想要將自己打造成一個初入副本不知天高地厚、在被現實打擊之后失魂落魄的新人。從義莊到亂葬崗的這段路程,來的時候長得令人心驚肉跳, 返程時卻不消片刻便已到達。
2號在受傷以后,頭頂便多出一根血條來,像是鍵盤網游里被玩家攻擊過后的副本小怪一樣。被老板娘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不行!”談永渾身顫抖如篩糠,全然沒注意到,距離他不遠處的玩家們看向他的目光中已然透露出難以言喻的恐懼。
所以,沒用的人原來只有他自己?
或許是他實在覺得自己勝券在握。該不會是副本聽到她心里的罵聲心虛了吧!
他望向走廊上的人們,瞇了瞇眼睛,面上閃過一絲薄怒。大大的落地窗前綴著兩幕米白色的窗簾,墻面潔凈得幾乎能反光,木質地板也纖塵不染。
饒是如此,在見到眼前三人背靠背癱在一起,各自瘋狂往嘴里灌藥水,還一邊灌一邊yue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小小震撼了一下。照這么說,他們面前這還只是個小嘍啰咯?
看守們看都沒有多看他一眼,迅速在走廊兩側散開,全身肌肉緊繃,全神貫注地望著門外。R級對抗賽的流量大,吸引了許多此前從未觀看過秦非直播的新觀眾, 這些輕視的言論便都是新觀眾發出的。假如真要仔細琢磨,他在死亡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應該是——
那必定就是那樣的。眼看追逐在秦非身后的尸鬼越來越多,兩名老玩家的神情在這一刻都有些復雜。雖然他沒有回頭,但背后灼熱的視線如影隨形,令他全然無法忽略。
“這么想的話,白方那邊的任務,感覺要比紅方難很多啊。”鬼火嘶了一聲。終于,他忽然猛地站了起來,伸手抹了一把臉,大步流星地朝院門方向走去。
秦非眨了眨眼,纖長的睫毛在臉上投下一層陰翳。【在直播過程中共有5031名觀眾,因您的精彩表現,購買了系統商城中的煙酒零食——系統提成獎勵積分1000】“這里可是往期直播時的死亡重災區,主播這都能躲過,說不定真的能從門里出去。”
只是大致講了講他在門背后的見聞。三途連一個多余的眼神都沒有給6號,徑直向秦非的房間走來。假如祂無所不知,那后面一條規則也就根本不可能成立了。
“不出意外的話,我當時看見的應該不完全是虛擬的幻境,而是守陰村幾十年前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秦非總結道。“每個人含一口清水,不要咽下,閉上眼睛躺到棺材里去。”華奇偉已經顧不上看孫守義的臉色,他大口大口喘息著,儼然恐懼到了極致,如同一條瀕死的魚。
“你們排著,我先走了。”秦非向林業和凌娜點了點頭,揮手轉身離開。因為,他們無比期待著,秦非能夠真的找到污染源!
秦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好,自得其樂地觀察著村里的環境。秦非向來是個執行力很強的人,他從口袋里摸出小刀,徑直上前。
而祂,眼前這個污染源。
6號毫不客氣地回望,卻在青年清透的眼底看到了和自己剛才一模一樣的憐憫。
反正這東西是個不可攻略的npc,他對他散發一下本性也沒什么不可以。門后世界陰氣森森,普通玩家僅僅身處其中都會覺得渾身不適,可鬼嬰卻像是覺得很舒服,小臉上寫滿愉悅的神情,像小貓一樣蹭了蹭秦非的臉。
有人提議,將那些尸骨通通挖出來,一把火燒了,或是換個地方埋了。撒旦神秘地笑了笑。有觀眾急得從人群中擠出來,在一旁焦躁不安地踱步。
他再也顧不上打滑的地面,踉踉蹌蹌徑直向前,幾乎一路小跑起來。不少棚屋都沒有關門, 有些連窗戶都掉了下來,卻根本無人修繕。青年低垂著眸子,重新抬起眼時已經調整好表情,現在,無論何人看來,都只會覺得這是一個對眼前的環境充滿好奇與探索欲望的普通游客。
作者感言
“你可以控制別的僵尸?”秦非伸手指指旁邊的雪怪,“你也可以控制這些雪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