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職業特殊,秦非在進入副本前幾乎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見識過,在河里泡了幾天形成巨人觀的尸體他都見過無數次,眼下不過是挖個不知死了多少年前的小破墳,完全是信手拈來。和他一起去村東當然是不可能的,其他玩家沒有看過掛畫,隨意離開義莊勢必要違反規則。幾名玩家同時向凌娜所在的方向跳去。
接下去的時間對房中的三名玩家來說,過得簡直像是夢一樣。蕭霄也不生氣,被人拒絕后便笑瞇瞇地尋找下一個目標。他忽然想起,去年冬天,他在學校住校時,隔壁寢室的男生玩過的一個游戲。
“你來了。”祂的輕聲輕柔而低醇,尾音略有些沉,像是和緩的琴音。整個村莊的居民都聚集在了臺下,祠堂的大門就這么一點。他低聲說。
秦非回頭,望向身后的街道。
“二,日落前,您可以在村內自由活動;日落后請注意時間,于每日凌晨十二點前回到義莊,進入房間就寢。”孫守義聞言一愣。死狀不可謂不慘烈。
秦非攤開雙手,說出了一句萬能敷衍大法:“我也不知道。”隨著那鎖頭打開,廂房門倏地大敞,程松腳下不足20米的短短距離,不知為何像是怎么也走不到盡頭似的,任由他如何邁步,都依然停留在原地。
人群瞬間震蕩,秩序潰散,所有人都像是沒頭的蒼蠅般亂了陣腳。
那些細小的鈴鐺用紅色絲線串成一串,一打眼望去就像是什么精致的裝飾品。
比起無法解鎖答案的緊張來,那種明知死亡就降臨在不遠處、卻還是難以停止自己向它靠近的腳步的感覺,實在更加令人痛苦。
不是找不到鑰匙嗎?這是哪里?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他們混了一年,兩年。
“那時的喪葬習俗還很傳統,人死就要落葉歸根,于是我父母曾經的朋友便托了一支趕尸的隊伍,帶我回家。”可是迷宮里這么黑,磕磕碰碰難以避免。秦非見他過來,只扭過頭看了他一眼,之后便老神在在地繼續維系著原本的姿勢,不動,也不說話。
他好不容易才來到了這塊剛解鎖出來的新地圖,自然要好好探尋一下里面的線索。
“天黑了。”徐陽舒眼見眼前一行人心意已決,可憐巴巴地求饒,“我們明天再去行不行?”還是說,他不想在零點后的混戰中出力,因此特意來引誘他們做餌,借他們和0號之手來解決掉6號?
三途冷笑。
蕭霄:“?”“你、說、錯、了!”熟悉的內容響徹耳畔,秦非渾身肌肉瞬間緊繃。
可仔細看來,這肉球卻是有著類似于人類的結構的。秦非鎮靜地向著二人頷首,邁開長腿,一步一步朝門邊走。“可惜了,這場面雖然恐怖度足夠,但血腥度不足,要是這個女鬼會吃人就好了,直接把主播的頭骨嚼爛!”
既然這座祠堂已經不再是正確的祠堂,那又怎么能指望祠堂大門外還會是正確的守陰村呢?醫生猶豫了一下,他望著秦非清澈的淺色眼眸,開口道:“不要在里面待太久。”
蕭霄這句話徹底提醒了他,電光石火之間,他突然明白了門上那句話的意思。
三途寬慰他道:“應該不會,D區的治安管理和E區天上地下,E區屬于低階玩家生活區,但D區已經是中階。”對著林業的脖子,又是一刀。右手則高舉,掌心中懸著一串銅鈴。
不能問蕭霄,他和那個秦非顯然是一伙的。
他看起來非常驚恐,低頭使勁扯著自己身上的衣服:“你們把我帶來這里有什么目的??”
哨子明明是被她親手埋在沙坑里的,怎么會忽然跑到這人到手上去了?一句話,頓時吸引了全部人的注意。
在如此高強的運動下, 秦非喉間很快涌起一股血腥氣,淡淡的鐵銹味在口腔中彌漫。0號囚徒高高舉起他手中的斧頭,邁開大步向秦非奔來。有老玩家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一些不太貴重的備用衣物之類,放在床上當做標記。也有人將被子鋪開,或是把帽子放在上面。
假如直播大廳有表情, 現在一定連嘴都會笑歪。祠堂變了樣后就變得特別冷,簡直像是冬天,秦非呼出口的熱氣在空氣中凝結成了白霧,纖長的睫毛被水汽浸透后沉沉墜下,在臉上投落扇面般的陰影。因為黛拉修女一直聽不夠,當中還摻雜了一部分美帝攻打印第安人、以及徐福東渡和鄭和下西洋的譯制腔版本。
原來是這樣啊,他明白了。這種完全歐式的通靈游戲,顯然并不適用在守陰村這個中式傳統的副本環境下。從和亞莉安視線交錯的那一刻起,他便已然心知肚明:
“你,就是把我弟弟放出來的那個人?”凌娜真心實意地認為,比起那群躲在義莊里混吃等死的廢物男人,她理所應當更有資格活下去。照這種趨勢提升下去,百分之一百的npc好感度能夠給玩家帶來什么?
“你們在祠堂里, 又發現了些什么呢?”
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副本里真是無奇不有,怎么還出這種品種的變態?
“秦大佬,救命!”“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啊!——”華奇偉再也按捺不住,扯開嗓子嘶吼道。
秦非細細品味著這三個字。
作者感言
鬼火沒太聽懂林業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