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然,僅憑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理清整個迷宮的構造。他想問這東西是NPC還是秦非帶進副本來的其他什么玩意兒,可又怕自己問出蠢話,半晌沒敢張嘴。導游和村長的聲音在秦非耳畔交替響起。
然而,下一秒,王明明的媽媽說出了一句完全出乎它意料的臺詞。秦非若有所思地望了24號一眼。
掛在屋角的時鐘滴答滴答地旋轉著,片刻過后,快要被擠到門上去的程松率先忍不住開了口:“老人家,你家門口掛著的——”算了吧,誰還不知道你啊!三途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店里的其他顧客,片刻后得出結論:“我們得把碗里的東西吃完才行。”
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局面還有挽回的余地。
修女似乎是用電棍對著他照死里來了那么幾下,他的手臂和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灼傷。那刻痕非常淺,秦非一點一點,努力地分辨。在24個人格之中,只有兩個人格是善良的。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個副本的對立局勢過于鮮明,玩家人數雖多, 卻完全沒有形成什么小團體。有錢不賺是傻蛋。可以說,她前腳剛死,走廊的燈光立馬就開始閃爍。
還來不及說一聲多謝,潮水般的黑暗悄無聲息地降臨,將所及之處的一切淹沒。但,起碼在某些時候,他說出口的話還是有些分量的。這該死的副本,就像是特意不想讓他好過似的。
他說話時的每一句尾音,眨眼時睫毛掀起的每一個弧度,呼吸時為空氣帶來的每一次震顫。玩家們扮演的角色并非一個個真正獨立的個體,而是基于主人格存在的24個分裂人格。
身后的腳步越來越近,秦非看著堵在眼前的墻壁,又看了看身旁那間屋子,咬緊牙關,硬著頭皮伸手推開了門。那種直勾勾的視線,就像是在打量某種物品,令人感到十分不舒服。
“我想問問你。”青年慢條斯理地勾起唇角,“為什么別人的掛墜,或快或慢,都會被慢慢填滿。”
直播大廳罕見的一片沉寂。神父用看智障的眼神瞟了蕭霄一眼。可他又是為什么?
“你們要去哪里?!把我老頭子一個人扔在這里?”秦非不斷觀察著道路兩側,試圖尋找出一些能夠與“出口”或是“祂”關聯起來的細節,可始終一無所獲。
和秦非身上揉得如同爛抹布一樣的衣裳不同,蕭霄的衣服卻儼然是被撕成了一綹綹,隨著他奔跑的動作四方飄飛,活像一個亂跑的爛拖把。
導游依舊沒有出現,趁著天色尚且不晚,幾人整裝待發,向村口行去。直播畫面中,秦非與蕭霄在神父的帶領下穿行在地牢內。
“鑰匙呢?這可是你老家。”凌娜對于徐陽舒一而再再而三隱瞞事實的行為感到有些不悅,這家伙滿嘴跑火車,口中沒有一句實話。變故發生得太過突然,眾人神態茫然地望向他。
秦非坐在那里,抬眸,向著大廳的方向望去。隨著人群越來越近,秦非也終于看清了正在追逐著他們的究竟是什么。
大巴車內,秦非的腦海中正不斷響起熟悉的機械女聲。顯然,這同樣也是系統迫使玩家們深入劇情的一種手段。這npc雖然說不好是哪國人,但看樣子應該是本土人士——大概也能吃這一套吧?
果不其然。這個副本里的蕭霄,在和他對視時,可不會出現像眼前的NPC那樣鮮活靈動的表情。
老板娘掀開眼皮,見對面站著的是個比剛才的學生看起來年紀還要小的小男生,原本并不太想理會,卻被那聲姐姐叫得不由自主開了口。
王明明的媽媽:“挑食可不是好孩子的行為喲。”眼前這個青年非常厲害。雖然是個新玩家,但用“前途無量”來形容也毫不為過。在強烈的求生欲驅使之下,他這一刀刺的竟還算迅捷,若是沒有任何防備的人,興許真的會被他捅中。
隨著好感度猛增,鬼嬰對秦非態度肉眼可見地親昵了不少,他用短短的手臂摟住秦非的脖子,左右晃著腦袋,似是在享受這番來之不易的自由。事實上,6號在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激進與警惕兼濟共存的主播,否則他也不可能降服5號和7號當他的馬前卒。儼然一副小園丁的模樣。
家里怎么會有這種東西?“有人在嗎?開開門!麻煩開門!”說著他煞有介事地嘆了口氣:“孩子可真難帶啊。”
至于那些已經沉不住氣自亂陣腳的白方玩家——
秦非有點納悶:“你從哪找來的?”
想到一路上藏匿在霧氣中的那些怪手,眾人一時間竟不敢下車。
他的腦海中浮現起昨天下午和剛才,十幾個人在休息區中翻箱倒柜,撅著屁股找鑰匙的畫面。“你能不能聽話點!”鬼女氣急敗壞地教訓起自己的手。
1分鐘,聽起來時間很短。他這樣說著,視線卻并沒有落在院中任何一個人身上。離開前,秦非特意繞去徐陽舒的棺材那里看了他幾眼。
這小家伙的突然出現的確給那兩人帶來了不小的震撼。秦非壓低雙眸,纖長的睫毛遮掩住了眼底異色。“第六條,如果休息區的電燈閃爍, 請及時前往供電區修理電表,若電燈熄滅, 請在三分鐘內離開休息區, 否則后果自負。”
蕭霄一愣。“快去找柳樹。”
作者感言
1分鐘,聽起來時間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