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些話的都是剛剛才被熱鬧吸引來不久的新觀眾。秦非目光深沉,簾子背后是一片漆黑,全然看不清里頭的光景。
秦非手握圓珠筆站在線索投放箱前,盯著空白的紙張思量許久,最終只在遞交的線索中寫了兩個字。三塊榜單分別是個人積分總排行榜、人氣玩家排行榜,以及那個給秦非惹了大麻煩的新人排行榜。
8號是一名難得一見的偷襲者。
副本會這么缺德嗎?他在門前站定,將手伸到背后摸索。
深灰的襯衣浸染出一塊一塊的黑,2號雙眼發直,口中不知念念有詞著些什么,背對著眾人,頭也不回地蜷縮在那里。秦非:……青年在院中閑庭信步地溜達了半圈,片刻過后,他狀似隨意地站在一口棺材前,抬手拍了拍棺蓋。
再往后的路便是徹底的黑暗。他抬手,將電話聽筒拿起。他們怎么就沒有留意到這個細節!
秦非把這份守則自上而下仔仔細細讀了一遍,神色淡淡地繼續向前。
秦非向著門的方向揚了揚下巴,豎起手指示意蕭霄輕聲。直播間里的觀眾也像是受到了他的影響似的。“這回廊真是長得沒譜!說是一個大迷宮也不為過,我在這教堂里待了十幾年了,一不小心還時常會在里面走錯路。”
要形成這般盛況,除非所有的觀眾都不約而同地厭倦了他的解說,在同一秒鐘選擇了閉嘴。作為心理學研究人員,秦非最常接觸到的,便是那些從自殺現場救回來的小孩子。
“會不會是因為導游?”另一個靈體問道,“以前的那些主播雖然也來過這里,但他們都是在直播后期,自行探索到祠堂這片地圖來的,只有這個主播是領了任務來的。”秦非:“……”
而告解廳外,混亂的聲響越來越大了。摸完回頭,沖幾人搖了搖頭。
秦非并沒有告訴0號他究竟想做什么。那,死人呢?秦非將走廊靠近教堂這一頭的門也上了鎖。
眾人七嘴八舌地嚷著,急著去找柳樹卻又不敢走遠,只在小范圍內四下亂竄。“對對對,也不知道這個主播的精神免疫到底有多高,他的san值好像一直都穩得出奇呀”祂說等他很久是什么意思?
因此在此之前,并沒有人將導游的異樣行為與秦非的技能聯想到一起。秦非輕輕抽了口氣。
一回想起兩小時前自己做的愚蠢舉動,3號就恨不得抬手扇自己兩個巴掌。“兒子,快來。”由于過度緊張,他的呼吸聲變得十分粗重,為了不發出多余的聲響,他用牙齒死死咬住了嘴唇。
談永心中千回百轉,抬腳就要往回走。30、29、28……一旁,凌娜皺著眉,在某處角落蹲了下來。
這根本不是普通玩家能夠承受的,即使是a級、s級甚至更高級別傳說中的人物,都難以和污染源相抗衡。他坐在大巴上彷徨而又無助的望著周圍的一切,他在禮堂中被那惡心的一幕刺激,他為了活命,努力調用著自己算不上多么豐富的腦細胞分析情況,他鼓足勇氣,一個人走向亂葬崗。
“看他們現在的樣子,受污染程度已經很深了。”蕭霄嘆了口氣,眼神中有一種無力回天的悲憫,“這種程度的污染會讓玩家的San值持續自發性下降,假如他們在San值完全清零之前都沒能成功離開副本,就會永遠的留在副本中。”秦非卻看著那只手一閃而逝的方向,嘴角向上,慢慢勾了起來。背后的墻面就像一張巨口,將它整個人牢牢吸附住。
它模擬出了一種蕭霄在生死攸關之際才會發出的驚呼聲,這聲音十分寫實逼真。
得知程松不找他并不是覺得他不如刀疤,只是被他高超的騙人功力蒙了過去,秦非滿意地點了點頭。“還好,我們大家都回來了。”凌娜由衷地感嘆。
播報聲響個不停。“沒關系,不用操心。”秦非答:“當然是繼續隱姓埋名,呆在這個地方。”
沒人知道在這短短幾秒內,孫守義的內心有多么掙扎。和怒視眾人時使用的兇惡眼神不同,修女看向秦非時的眼神可以說得上是空前溫柔。但正是這份正常,反倒讓秦非打起了十二萬分的謹慎。
無人應答。導游給出的規則中已經說明,義莊對于玩家們來說,是一個類似于安全屋的存在,在san值過低或遇到鬼怪時,都可以靠回到義莊、躲進棺材來規避。玩家們一路走來,路上連NPC也沒見到幾個。
從修女閃亮的眼眸中足以看出,她對遇見秦非這件事有著由衷的歡欣與雀躍。黑色皮面上貼著張便條,上面寫了幾個字。
車廂最后一排,清雋優雅的青年雙手交疊,清瘦的背脊挺直,纖長的睫毛微揚,顯得整個人溫和無害,看上去仿佛并不是坐在一輛詭異的大巴上,而是坐在圣光普照的教堂布告臺上一般。
短發道:“對,一點預兆也沒有。”
他走路的步子很輕,抬手去拉0號的囚室時,動作也十分克制,像是生怕那早已老化的門軸發出過響的聲音,而驚擾到一旁的人。轉身面向眾人,雙手一攤:“看,我沒有說謊吧,這電話還是能打的。”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一步,又一步。他逃不掉了!醫生的目光從秦妃的頭頂一路掃到腳踝,似乎是在心底評估,眼前這個青年是否有可能通過迷宮的考核。
“我靠,太強了,實在是太強了,竟然有人在這種火燒眉毛的時候還能冷靜分析問題?”如果不夠的話,大概還可以有湯若望和郎世寧。看守們揮舞著電棍,氣勢洶洶地警告著眾人。
他沉聲道。這……對于他們來到休息室里的全過程,蕭霄幾人直到現在依舊有種如夢似幻般的不真實感。
作者感言
蕭霄嘴角抽搐,這下他終于可以確定,秦非剛才就是在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