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仿佛是在配合觀眾們探尋的目光,直播鏡頭就那樣定格在了那里。
……
秦非在直播開始時給他講的那個鬼故事在他心中種下了懷疑的種子,三天內慢慢生根發芽。
“萬一大佬們能找出點破綻,大佬吃完肉,我們也能剩口湯喝,不是嗎?”
覺得玩家們在各個副本中游走,猶如一艘艘無光的潛艇,航行在在暗無天日的海底。在極度嚴寒的環境下,他柔軟的黑色發頂結起了一層薄霜。
刁明滿心郁結,也顧不上什么A級和C級玩家之間實力的天塹,滿含怨懟地怒視著岑叁鴉。秦非抬手摸了摸眼眶。峽谷底部終于出現在了他們的視野中。
秦非現在的身體,包括身上的衣服,都是由【游戲玩家】盲盒形象配套提供,游戲玩家的身體比秦非本人的要高出不少,尤其是兩條腿, 幾乎長成了麻桿。呂心之所以會報名參加對抗賽, 就是因為她知道, 只要活過15天,她就能全身而退。
熄燈時間過后,船艙內的昏睡buff效果很明顯,現在還沒動身的玩家,今晚估計也不可能醒得過來。大概是出于老母親對兒子無來由的信賴心理吧(?)
“老大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已經整整發呆26分鐘12秒07了。”“主播真的膽大心細,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副本里利用身份優勢,強行把規則給修改了的!”
即便如此,這個雙馬尾小姑娘依舊沒有激起周圍玩家多大的興趣。
玩家無法抵抗副本的限制,看樣子,他們唯有盡快找到營地這一條生路。
但蜥蜴還在旁邊地上抽搐著,那玩家看了秦非一眼,隔著一道門問他:“兄弟,你昨天拿了多少彩球?”
還是說這里有著什么關鍵性的線索?嗬,讓你裝逼,讓你搗亂!
然后是第三次。雪做的門上沒有鎖,連接處也沒有門軸,但門就是可以正常開合。見對面的人好像沒有太生氣,污染源眨了兩下眼開口:
NPC覺得自己血壓都要高了。NPC右手握拳,緩緩伸至棋盤上空:“剪刀、石頭、布——”
六人在中心廣場中亂竄,躲避著廣場中為數不多的怪物。通通都沒有出現。一個不小心惹怒了鬼,對方想要捏死一兩個玩家輕而易舉。
“臥槽,刺激呀!”玩家嘴里的啤酒都噴到了桌上。“我們剩下的人,就勉為其難睡這兩個小帳篷好了。”
秦非點頭:“順著樓棟號往回走吧,一邊巡邏一邊找。”
他的臉頰上透著仿佛凍傷般不正常的薄紅,以及數道細細的、仿佛被指甲劃破的傷痕。剛才、剛才是誰一蹦一跳像個螞蚱一樣走不動,就差在臉上寫滿“我要休息”四個大字的??
好在這次人多,而且大家身上都綁了繩子,這才得以安全折返。如果沒記錯, 那兩人當年似乎也用了大半年時間才升到A級的。這條規則,在場八名玩家無一人幸免,全部中招。
同行的另一名玩家見狀,伸手想要去拉他,卻也被帶得失去了平衡。但,前方確確實實是一片斷崖。
王明明家那扇紅色的門,實在是再明顯不過的信息。許久無人踏足的空氣中漂浮著細小的微塵顆粒,好幾個玩家都忍不住打了噴嚏,慌忙伸手捂住口鼻。周圍是一片濃郁的黑暗,沒有復眼赤蛾,也沒有人。
祂似乎正在為自己這不打一聲招呼便登堂入室的不恰當舉措而擔憂,害怕秦非因此生氣。它就飄在距離地面幾厘米高的位置,不斷搖晃,卻始終沒有被水流沖走。
開膛手杰克的戰斗力不比黎明小隊中任何一個人弱,做起事來一向不管不顧,在雇傭兵那邊是很出名的人物。通緝秦非的信息明晃晃掛在玩家論壇首頁,已經足足置頂了一個月。
也終于拉開了衣柜門。刁明已經不再掙扎,也不再扣挖自己的臉。他剛才看到了什么??
那兩條分支走廊中原本分明空空如也。他這么著急離開,只有一個原因。雪下被掩蓋的輪廓越來越清晰,眉眼、鼻梁、嘴唇……
靈體們摩拳擦掌,面目貪婪地盯著光幕。“臥槽臥槽,豬人幾個意思,我菲菲老婆不會被發現了吧?”
祂比秦非高了一點點,秦非被藤蔓托舉至得以相互平視的高度,實際雙腳卻略有些懸浮。“現在,我要告訴你一件事。”黑洞洞的門宛如深淵巨口, 卻散發著一股莫名的吸引力,呂心又開始恍惚起來。兩條腿就像脫離大腦管控有了自己的意識, 飛快邁步進門。
手上的石頭很快用完了,他又彎腰去撿。灰白色的雪片翻飛,將視野切割的支離破碎。
王明明的媽媽猶豫了一下:“……畢竟他說了是你的朋友,兒子。”
作者感言
假如來人不是秦非,或許當他站在這個位置時,san值就已經跌至臨界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