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高度懷疑，這是系統在針對他。

床底是絕對安全的，不需要數數也可以不被怪物襲擊，甚至可以多個人呆在同一個房間。至于為什么還會有繼續向下的樓梯——

更遠處立著一扇玻璃門，門旁擺放著兩顆盆栽發財樹，枝葉枯敗，像是已經死去多時了。秦非趁著余阿婆發懵的時候不動聲色的偷偷打量著她身后那輛三輪垃圾車。在規則世界中，絕大多數玩家購買的外觀，都是僅限于在中心城中使用的單渠道外觀。

他驚愕地望向秦非：“這是你的契約NPC？”當然，也可能是出于報復心理。

他喜歡一切新奇有趣又刺激的事，而在這個副本中，最刺激的事無疑就是隱藏任務。接二連三的雪怪落地，與峽谷后方襲來的大軍兩面包抄，將玩家們堵死在峽谷中心的一小方空間內。

秦非陡然收聲。秦非正想關閉商城面板，思忖片刻后卻延緩了動作，指尖點點按按，不知又做了些什么。昏暗狹窄的通風管道內，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彌羊的兩個褲兜比臉還干凈，在嘗試著用抹布把門板擦掉色無果后，空有一腔機智的盜賊不得不遺憾離場。林業只是單純地關心隊友，鬼火聽聞后卻噗嗤一聲笑出聲來：還是更早以前，祭壇吸收秦非的鮮血以后，突然像是抽了風一樣，一個接一個自動現形。

監控正中心，拳頭大的鏡頭正反射著暗沉的光。“菲菲兄弟！！”

彌羊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

系統將直播畫面切成兩半，一半是柜子里秦非的臉，一片漆黑中，只有門縫中透進的那一絲光將他的臉照亮。對著自己的假父母露出虛偽而乖順的笑，漂亮的唇角高高揚起，像是一只志得意滿的狐貍。

直到幾人如同一排雨后新長出的蘑菇般陰暗地蹲在灌木叢里，鬼火依舊一臉恍惚。好像被什么硌了一下，形狀很奇怪。

面對兩條截然相反的岔路，眾人沒花多少時間便做出了抉擇：兩組人向上，兩組人向下。

他只是又一次想起了剛才，在前一個垃圾站里，那一個接一個掏出來的祭壇。預選賽即將在今天正式開始。

原來是因為NPC都離家出走了呀。

聞人黎明停下腳步，臉色有些古怪。【GZSJ-0219號人物形象：游戲玩家】秦非站在門框背后，他歪了歪頭，沒出聲。

雪山南側崖壁邊, 陡峭的雪坡上。烏蒙&應或：“……”

死者陣營的通關任務刷新以后，在秦非的視角下，副本中的18名玩家每人頭上都多出了一根進度條，就像秦非看向NPC時能看到的好感度條一樣。腳下踩踏的地毯似乎過于柔軟了，半層鞋底都深陷了進去，左腳與右腳傳來不同的觸感。“大家可要加油，上午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現在，整個游戲區中的第一名已經擁有了16顆彩球，這是他努力得到的結果，讓我們為他鼓掌！”

否則玩家根本就沒有生還的希望。

將雪山視為至高無上的神明？

“啊啊啊啊啊老婆好可愛！！”

背后的玩家們連呼吸都不敢大聲，有人從寫字臺上抽了幾本書，悄悄挪動腳步，將書本卷成卷塞進了安全通道的門把手里，試圖以這種蒼白到有點滑稽的方式，抵抗隨時可能從門后面沖下來的鬼怪們。

彌羊瞠目結舌：“這……”

“……靠！”秦非卻忽然雙手用力擊了一下掌, 眼眸中如火焰燃燒般簇亮：“我知道了！！”抓鬼什么的，明天白天再做也不遲。

雖然黎明小隊的人腦回路都比較簡單，但也不是說完全就是傻子，面對這么重要的抉擇，大家心里總還是會各有想法。小秦會不會需要把雕塑一個個敲開，才能找到彌羊真正的位置所在？“寶貝——”

上面畫的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他既然已經進了房間，不玩游戲，NPC就不放他走。卻并不是再向尸體身上踹雪。現在，他又開始重復起先前的動作, 低頭輕嗅, 像是動物在憑借氣味辨識著什么。

“菲菲——”

遠遠看去，又像一只只在黑夜中靜謐注視著一切的眼睛。聞人黎明拿著地圖和指南針，迎著風雪一路向前。

一開始時秦非走路都有些別扭, 感覺好像踩了兩根木質高蹺，可當他習慣于這個近兩米高的細長身體以后，倒是體會到了不少方便之處。

巨大的光幕懸浮在虛空, 直播畫面中，暮色深沉。【NPC信息已收集完畢，NPC視野及面容即將同步】靈體們呼朋引伴, 急不可耐地在人堆中擠來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