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的開關就在林業手旁邊，話音落的瞬間，少年抬手，啪地拍在燈光開關上。

密密麻麻的傷口疊加在一起，讓蜥蜴的腿看起來就像一塊蜂窩煤。

他看著刁明的臉。假如不是呂心，還能是誰？和港產僵尸電影里的形象一模一樣。

“砰！”

其實在黎明小隊中，祝宴才是真正的頭腦擔當，有祝宴在的時候應或頂多算個二把手，祝宴還老是和他對著干。實在太冷了。但假如雇傭兵主動選擇放棄任務，卻需要支付高額的違約賠償金。

說來也是因為這里沒有熟悉他們的人，否則早在一開始就該發現，刁明在黎明小隊中是生面孔。有這樣一條規則限制，黃狗又怎敢違背與“人類”做好的約定呢？

最右邊是大象，然后是獅子、老虎、豹子、狐貍、貓和老鼠。但秦非從今早睡醒后，就一直跟隨大部隊活動，贏下綠色房間的游戲后，也只是在游戲區走廊中進行粗淺觀察，即使他的觀察力再強，也不可能無中生有看出真相。最后一幅圖沒有太多細節, 只繪制了一個四肢細長扭曲、肚子卻鼓脹得奇大無比的人行怪物，躺在地面上。

“先遣的低階玩家有一人卷進了任務里，現在還沒結束，另外……”因為操作間的門緊閉著。外面的洗手臺處還有盞勉強能夠照明的小燈，里面的隔間卻漆黑一片。

“菲菲和兄弟這個組合……幻視一個美貌嬌弱林黛玉扛著柴刀上山打老虎的畫面。”

平日客流稀少的ABC級直播大廳門口，罕見地聚集起了一大堆靈體。

光幕那頭的觀眾都驚了。跟她走！

聞人黎明體會到了和彌羊一模一樣的崩潰。

這是無數人翹首以盼的提示音，然而在此刻的呂心聽來，卻無異于死神敲響的喪鐘。原來女鬼被石頭砸了頭，也是會起包的。秦非攤手：“既然人可以從外部進入奧斯塔迪亞雪山，雪怪也可以從山里出去。”

但玩家對NPC的敬畏與疏遠，卻已經是刻入骨髓的。真的嗎？

上下嘴唇相互觸碰，奇怪的話脫口而出：“寶——”

……不，準確來說，應該是有股他熟悉的氣息，隱藏在他并不熟悉的另一股氣息之下。秦非眉梢輕挑。

聞人黎明不算大的眼睛睜得滾圓：“你該不會是……？”

在副本給予的強烈精神污染之下，普通玩家在看向尸體時，會產生一種極其強烈的感同身受的感覺。這個問題聽起來實在很深奧，甚至已經上升到了某種哲學的層面。彌羊被噎了一下：“……也不是不行，但總歸是才認識不久的外人。”

這是刺頭的天賦武器。杰克在與秦非相遇前, 一路都是打過來的, 他對這塊地圖的艱險程度有著清晰的認知。結合他的天賦技能考慮，他這么大功夫跑來王明明家當保潔，顯而易見是為了偷NPC的信息。

直播間中的觀眾們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

這樣的污染源若是被玩家或觀眾們了解到真面目，恐怕會驚掉別人的下巴。穿著連衣裙的小女孩穩穩當當站在射擊臺前的板凳上，她的同伴在她身后。黎明小隊的三人則站在距離更遠些的地方，正緊張地朝這邊望過來。

他抬眼偷瞄著前方的貓咪。游戲還真的就這么簡單！一顆原模原樣的人頭安在人的身體上，手腳卻變成了八只，關節扭曲成蟲類，看起來古怪至極。

耳朵里漸漸聽不見其他聲音，谷梁只聽到自己的心跳砰砰，越來越響。就這樣，玩家之間一轉十，十傳百等到下午時，這房間竟然都無人問津了。秦非抬手敲了敲樹干，關節那一頭傳來空闊的響聲。

只是明明說是要來看錄像，可彌羊走到娛樂中心，卻莫名被另一處人群簇擁的角落吸引了注意力。

“醒醒，天亮了。”“這在游輪上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諒在大家是第一次犯錯，我就原諒你們了，可千萬不能再犯第二次哦~”

雖然他并沒有久貧，乍富的喜悅卻依舊刺激大腦。外面走廊上兩側的壁燈還未熄滅，將玩家們的身形換成巨大的影子，投落在地面上。

幾名玩家趁著夜色，鬼鬼祟祟潛入垃圾站，像六只老鼠一樣在垃圾堆里暢游。

“你怎么會有這個？”彌羊驚詫道，“你在副本里的時候……”他的天賦技能中雖然有這行提示，但彌羊從未將它放在心上過。

他原本已經做足了準備，六個祭壇分別藏在六個垃圾站中，大家至少還需要在副本中呆足一天一夜。

“……”他張口，又閉上，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不著痕跡地扯了扯秦非的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