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說這話時的語調懶懶散散,悠閑而輕緩,與蕭霄緊張的模樣形成了極其強烈的對比。秦非回到臥室后沒有睡,屋內漆黑一片,他躺在床上,在腦海中靜靜梳理著這一天之中所有的見聞。
猩紅的鬼眼自身旁一閃而過,秦非驀地彎腰,就地一滾躲過攻擊,動作絲滑得就像是在拍警匪片。對于自己同伴們如今凄慘而混亂的處境,秦非一概不知。秦非將鋼管塞進神父手中。
這里雖然乍一看與先前的墳山一模一樣,但仔細看去,無論是墓碑的排列還是石碑上刻字的新舊程度、甚至是一旁老柳樹枝干的粗細形狀,都有所不同。蕭霄手中捏著法訣,十分勉強地將它制住,可右邊僵尸的氣性顯然要比左邊僵尸大上不少,始終不肯屈服,左右沖撞著。
規則世界的夜晚,通常意味著危機與死亡。
蕭霄使勁向秦非使著眼色。
蕭霄的心臟驀地一緊,像是被什么人用手狠狠抓握了一把似的。殺死華奇偉的那尊石像是從午夜剛過便進入義莊內的,而華奇偉從開始尖叫到不再發出絲毫聲音,一共只過去不到兩分鐘。
——起碼明白了一部分。
那條蛇漸漸向上游走——在場的所有人——除了秦非以外,都在F區待過。但這扇側門,無論三途還是蕭霄,卻都沒有絲毫印象。
村長瞥了一眼幾人身后。緊接著,他手里拿著的皮球就那么憑空消失了。
不過現在好了。誠然,僅憑他一人之力,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完全理清整個迷宮的構造。秦非并不是第一次見到紅門了。
到底是什么東西進到義莊里來了?“搞不懂他為什么能被挑選進入唱詩班。”
……該不會就這樣被電死了吧。這該死的破副本,總不至于認一個鬼就非要死一個玩家吧!下一秒,就像早就已經提前等在那里,面前的門瞬間便被打開。
而這一次,他沒有這份好運了。“什么什么,這幾個人在打什么啞謎。”
很快,新的打擊便接踵而來。首先出現的是幾個穿著灰白色制服的男人。兩條規則疊加,意味著玩家們從踏入這間房間的那一刻開始,就絕不能再用自己的聲帶發出任何一丁點額外的聲音了。
D級廳門口的過道上,一個靈體攔住另一個靈體詢問道。那靈體接下去的話卻讓所有觀眾全都豎起了耳朵。
可憐的npc沒有得到玩家們的垂憐,被蕭霄和林業一左一右架著來到老宅門前,伴隨著“吱吖”一聲輕響,厚重的老舊院門被推開,一股透徹骨髓的寒意撲面而來。用鋼管想必是應付不過去了。
那是坐在秦非對面的14號玩家,她手里的叉子落在了地上,驚愕地看著秦非。
但這畢竟是團賽,現在大家彼此不清楚對方屬于哪個陣營,萬一這些新人是自己這邊的呢?
他們和秦非在守陰村副本中遇見過的徐陽舒最開始時一樣,頭頂都沒有顯示好感度。蕭霄盯著面前的鼓眼泡小鬼看了一會兒, 想伸手, 指尖快要觸碰到它的臉時卻又慫了,訥訥地收回。“老婆!!!”
接著極迅速地低下頭去,抬手擦了擦嘴角。凌娜迅速遠離了刀疤,虛倚在墻邊大口大口喘著氣。“這主播是屬兔子的吧!老子畫面都沒看清他就跑沒影了。”
有些人雖然因為運氣好得以逃生, 但實際上,心理防線卻早就已經崩潰在了那場充滿血腥與詭異的直播當中。玩家只需要拿著這本筆記走進告解廳,完全可以在三分鐘之內,將自己的積分拉高到一個不敗之地。
秦非腳步一頓,目光穿透迷霧,落在層層疊疊的陰云上:“不是,現在應該快要天亮了。”
這就意味著,又有玩家要因此犧牲。蕭霄:“???”告解廳算是徹徹底底的報廢了。
這家伙該不會是個NPC吧?沒人!
“翻屁,你翻了老婆都不會翻。”神父說不上來外面那青年說得究竟有哪里不對,但就是覺得他沒在講什么好話。8號突然地張嘴,卻已經發不出任何聲響。
昏沉的夜色中,血紅的紙錢莫名刺眼。與此同時,其他玩家也同樣看清了路旁那人的模樣。
秦非清了清嗓子,嘗試著呼喚道:“系統!系統?”
玩家們剛才站得遠,因此看到那小孩哭時,他只以為是小孩子眼力差,沒找到藏起來的同伴,又氣性大輸不起所以才發脾氣。說完,轉身準備離開。
“如果我們成功毀掉了今年的村祭。”秦非道,“這個村子也會一起被毀掉嗎?”
“真的,隔著屏幕我都開始心跳加速了,這個小boss的心是用石頭做的嗎嗚嗚!這樣居然都能無動于衷!”
作者感言
可壓力當前,誰又能睡得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