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就飄在距離地面幾厘米高的位置，不斷搖晃，卻始終沒有被水流沖走。兩秒。事已至此，聞人黎明嘆了口氣，偷瞄了秦非一眼，在得到對方許可后開口：

青年言笑晏晏地雙手支撐在保安亭的窗框上，完全沒有受到好感度條上信息的影響，極其自來熟地和老保安套著近乎：那個鬼臉看起來像不像狼臉？觀眾們隔著光幕狠狠舔顏。

彌羊醒后就開始自己喝補血劑，雖然說撿回一條命，可他的生命值依舊在危險的臨界線旁上下浮動。“我明白了！”

秦非指尖一頓，繼續摸索。稍高一級的污染, 可以完全修改玩家的思想內容。

除非像蕭霄這種有特殊職業或天賦的玩家，否則一般的玩家，譬如黎明小隊那種，在面對怪物時或許戰無不勝，可當他們碰見一個真正的鬼時，同樣只能束手無策。不過，副本絕不是適合以貌取人的地方。

“在集齊所有的靈魂碎片之前，我都只能像這樣渾渾噩噩地存在著。”

這的確是極美的景象，巨大的輪渡破開蔚藍海面，向前行駛著，魚群穿巡在船身兩旁，頭頂有鳴叫的海鳥振翅飛過。

她迷迷糊糊地隨手推向一扇門, 沒推動。氣泡里，八人頓時齊齊松了口氣。雖然今晚甲板上，戴著面具的NPC不多見，但也不是一個沒有。

青年依舊坐在那里，勾了勾下巴：“您說。”可是現在，一聽說蝴蝶和秦非之間有齟齬，亞莉安瞬間瞬間倒戈，將蝴蝶唾罵得一文不值。

直播間外的觀眾們連鏡頭中的畫面都還沒看清，她便已沖進了活動中心的大門。彌羊不信邪。有了這些東西，起碼可以保障玩家們不會在雪山上凍死。

為了成功實施這項計劃，陸立人在游戲區走廊上滯留了近一小時時間，來回地走動，觀察，挑選著獵物。幾人匆忙趕過去，就著通關大門散發出的淺淡光暈，烏蒙的手指向旁邊某一處：

秦非回頭，毫無意外地看見彌羊從樓道角落走了出來。他摸不清眼前的人想要做什么。秦非不在意地擺了擺手：“別放在心上。”

秦非高度懷疑，這是系統在針對他。“放著我來。”烏蒙覺得又到自己表演的時刻了。

那些鬼怪并沒有統一的方向，他們從各個方位朝秦非奔來，和原本整齊劃一追著蝴蝶跑的鬼怪隊伍沖撞在一起。

秦非知道，R級對抗賽獎勵很高。聞人被孔思明叫得快要心臟驟停了，但他不可能放棄和NPC交流。在所有裂紋相互吻合的那一刻，秦非掌心托住的鏡子忽然泛起了一陣乳白色的光暈。

然后全身脫力，緩緩坐了下來。

但。玩家們努力控制著視線，不朝孔思明的方向看，卻在下一秒聽到了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出現在身后的人是谷梁。

可這還不是最糟糕的。那人道：“那他多半不會回來了吧，他好像是一個人進任務的。”房間里的雕塑會動。

林業覺得自己的這一條思路非常對。

“哦，謝、謝謝你，你可真是個好人。”

就連系統提示也只是播放給秦非一個人聽的。

唐朋躺在床鋪上，頭枕著雙手，盯著天花板發呆。“說是沒有消息，但我覺得就是死了吧, 和系統作對的玩家能有什么好下場呢……”彌羊的直播間里，不斷有觀眾來來往往。

雙馬尾遲疑片刻，低聲開口，“要不咱們挑一個人出來……”

玩家最怕的就是遇見這種不清不楚的副本，有時候連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秦非腳步不停，連睫毛都不曾顫動一下。假如他們真的聽信了老虎的蠱惑。

可五個祭壇，要是一口氣砸完，會刷新出多少怪啊？石窟內部的空間比外部廣闊，秦非向前半彎著腰，爬行了一段距離，逐漸可以站直身體行走。段南憂心忡忡。

而副本內，秦非正死死咬著他的嘴唇。彌羊覺得自己不應該繼續當精神類盜賊，他應該去當預言系玩家。這是一個坑。

“這是孔思明的手機？”彌羊好奇地將東西接過。而越過秦非的肩膀，彌羊看見，后方的孔洞中還有一道人影。“什么也沒發生, 別慌。”秦非掰過林業的肩膀, 帶著他向羊肉粉店外走去。

隨著視野移動的彈幕界面上，正在瘋狂飛過彩虹屁。這幾乎是他在副本開始以來，第一次主動參與劇情，之前整整兩天，他都像一個假人似的，悶不吭聲跟在所有人身后。根本無需思考便會做出下意識的反應。

“……好怪啊小羊，你在說些什么虎狼之詞，咦咦咦。”然后便見剛才還算正常的NPC，突然手腳亂舞，像是吃了不干凈的東西中毒了一般，看上去一整個精神失常樣：

烏蒙看了秦非一眼，在對方點頭后，行至十余米遠外的另一處冰面。直到背后的鬼怪們徹底消散在夜色當中，再不見分毫動靜，已經奔跑得胸腔發疼的玩家們這才稍微停下來喘口氣。余阿婆像一陣旋風似的沖向蝴蝶，手中握著一把不知從何處拿來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