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用鬼嬰血祭,鎮壓了亂葬崗中的亡魂,又將死去多年的林守英從土中挖出,祭作了護佑一方水土的邪魔。女鬼惋惜地嘆了口氣,用一種英雄惜英雄的目光盯著秦非看了幾秒,終于走開。哪有人進了鬼的老巢還能全身而退的?起碼憑借他那淺薄的玄學認識來說,完全不可能。
五個、十個、二十個……秦非光明正大地偷聽了半天,卻發現自己聽不太明白。
崔冉摸了摸鼻尖,神色間顯出幾分尷尬:“他……不見了。”不遠處,秦非正提著他那因為過于繁復而顯得有些許礙事的神父衣袍角。
“請問我們究竟應該如何做,才能贏得主的歡心呢?”
“已經快4點了,在晚上7:30的晚餐之前,你只需要好好待在自己的臥室里,沒有意外不要出來,把門反鎖好,這就足夠了。”
玩家們點頭表示認可。“你的武力值在這個副本中絕對數一數二。”
為什么要向他解釋?而這還遠遠算不了什么,更倒霉的還在后頭。秦非仔細品鑒著這句話中可能蘊藏的含義。
撒旦松了口氣,神色異常復雜地看了秦非一眼,一言不發地鉆回了鏡子里。
半晌過去,神父嘆了口悠長、悠長的氣:“別太傷心,孩子,主為你的愚蠢感到很難過。”秦非回過頭,展露出溫和又有點虛假、NPC氣質十足的微笑。
——尤其不想被人用刀抵著進去。在一屋緊張的氣氛中,村長忽然咧嘴笑了,被煙槍熏得泛黃的牙床看上去有種正在腐爛的怪異感。
眼前的雙手皮膚蒼白異常,淺淡的血管和經絡被幾近透明的皮膚包裹著,顯得十分不健康。秦非:“好。”所有路上的行人全都停下腳步,待在家里的玩家們也紛紛推開窗、走出門,朝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
和貓眼中那只眼睛對視的一剎那,秦非握緊手中的鋼管。
接下來的1分鐘時間里,他為5號懺悔了傲慢、為6號懺悔了暴力、又為13號懺悔了酗酒。只是,現實很快打了徐陽舒的臉。與之同時響起的,還有那道副本剛開始不久時,玩家們在教堂里聽到過的鐘聲。
什么玩意能發出那么大的響聲啊?濃郁的皮肉焦香飄散在空氣中,女玩家們失聲尖叫,連滾帶爬地后退。為了實行他們早就制定好的計劃,三途姐推了他一把,獨自將那群人堵在了后面。
這是個瘦瘦長長,像竹竿一樣的男人,他戴著一副眼鏡,頭發雜亂,好似頂著個鳥窩。
這樣看來,進入副本世界倒也不全是壞事,秦非在這一瞬間竟然找到了一點苦中作樂的愉悅。身后,秦非已經徹底放棄了表情管理,笑得一臉陽光燦爛。三途若有所思:“那另一種思路呢?”
圣嬰院前的一小塊地界被堵得水泄不通。
那些最靠近祠堂大門的人,不知發生了些什么,不往外跑,反而開始扭頭向著里面沖。總的來說,玩家死亡,電燈閃爍,里世界即出現。
但現在,這把刀出現在了他的手里。陰森血腥的畫面在虛空中閃爍,數不清的半透明靈體在熒幕之間穿梭來回,用只有那個族群才能聽懂的語言互相交流著。
“宋□□居民樓那邊過去了,之后就一直沒回來。”
或許是秦非云淡風輕的模樣太能鼓勵人,孫守義與蕭霄在掙扎片刻后不約而同地抬起了手。
【儀式開始的地方,就是重獲新生的地方】他們如今已經站在了這片亂葬崗正中央,這地方地勢偏高,放眼望去四下全無遮擋,只有遍地碎石與殘缺的墓碑。
剛才在義莊時看著不算很遠的路,真正走起來,卻半晌都沒能到達目的地。這種吸引若是不帶惡意,說出去都沒有人會相信。
能這樣自由自在的做鬼,不比魂飛魄散要好的多嗎?
廣播聲從這里截斷,令人不安的靜默在車廂內流淌。
一個動不動就被刺激的暴跳如雷的家伙,還能蠱惑得了誰呢?
“發生什么了?”說話的是孫守義。
說話的是5號。“所以有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非點點頭:“走吧。”這個社區副本里好像到處都是限制,每到一個新的小場景就會有新的規則出現。以前上學時晚自習下課太晚,林業走夜路都要想方設法找同學一起,為此還被班里的人嘲笑過不少次。
他們終于停了。
作者感言
見到紅白兩方比分越來越大,紅方肯定會有人按捺不住用道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