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非又一次從口袋中掏出了那根扭成麻花的細銅絲。眼前這間屋子四四方方,就是一個面積不足20平米的空房間,里面什么家具也沒有,地板光滑得蒼蠅走進來都要摔個跟頭。獾隊伍中的一名男玩家,也就是在離開圈欄區(qū)前,那個趴在門上聽動靜的人。
秦非:“是你?”亞莉安不是夸張,但這種神乎其技的存在,小秦絕對是頭一份。
是震耳欲聾的機械聲,干擾到了NPC的聽覺,讓他忽略了這邊發(fā)出的響動。十顆彩球。
他們的目標,就是將秦非這四人一起推進泳池里去!而原因——
“一般來說,副本中沒有經(jīng)過特殊加持的白板鎖,用這把鑰匙都能打開。”預(yù)言家。假如是在被怪物襲擊時,為自保不得不違背規(guī)則,那也就罷了。
“我們像是被某些東西追趕到這里來的。”鬼火怕耗子。
看清來人是秦非,彌羊蕭霄幾人渾身頓時一松,另一波玩家卻更加愁云慘霧起來。青年嘴角微抽。
四人交流著各自在房間內(nèi)的見聞。
陶征很有自知之明,他在小黑屋里被關(guān)了一整天,對外面的形式?jīng)]有半分了解。這一隊五大三粗的壯漢不僅腦袋不靈光,為人還都挺有(圣)原(母)則,秦非總覺得他們每一個都是很容易死翹翹的那種,要不是有獨行的規(guī)矩約束,估計早就被人算計完了。當然要等到一切塵埃落定,自己徹底安全后,秦非才會有閑心考慮對方玩家的感受。
想到“會主動傷人的怪”,薛驚奇心中立即有了主意。這么聰明的規(guī)矩,秦非實在想不出,會是黎明小隊里的誰想出來的。在沒有雪杖協(xié)助的情況下,光是每一步都踩實不摔倒就已經(jīng)很難。
“雖然但是,其實我覺得,蝶也不一定弄得死他……”可憐的NPC手捂著耳朵可云搖頭:“菲菲你別說了!!別說了!”求求你,求求你閉嘴吧!
“他們是早就知道這件事嗎?你告訴他們都不告訴我?!”玩家和NPC在這狹小得連轉(zhuǎn)身都略顯局促的房間里玩起了躲貓貓。他是武力天賦的玩家,感官比其他玩家更敏銳,他能夠覺察到,怪物正在往床下擠。
他只是不斷下沉,再下沉。掀開帳篷的那一刻,迎面而來的風(fēng)雪瞬間在眼睫與眉毛上結(jié)上一層霜。二樓光線昏暗。
“嚯!”烏蒙忍不住驚嘆,這一手功夫。他只在他的高中數(shù)學(xué)老師身上見到過。“大家注意,踩在前面玩家的腳印里走。”
在這種副本里被發(fā)現(xiàn)是敵對陣營,后果可想而知。
可彌羊卻詭異地理解偏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好像如此這般算計到三個實力不弱的玩家,是一件多么簡單輕易、不值一提的小事。
秦非道:“其實副本剛開始的時候,聽這個副本名,我還以為我們要玩的是狼人殺一類的游戲。”
還好秦非他們來的時間早,現(xiàn)在休閑區(qū)外面已經(jīng)排起了隊。鬼火高度懷疑,就是因為姿勢太難看,三途姐和小秦才都不愿意上前查看尸體,而把這個活丟給他的。
保安亭里氣氛驟然一松。“怎么還沒找到營地。”登山社的同學(xué)們找村民要來了托羅蒙德山的地圖,但這還不夠。
就是在這通出于關(guān)心的語音通話中,1號社員叫出了周莉的名字。太陽穴和心臟一起突突直跳,眼眶中溢出生理性的淚水。
忽然間卻有個不太和諧的聲音插入了進來。安安老師住的地方也許早就被搬空,又有新的人搬進去了。
秦非現(xiàn)在很想握住岑叁鴉的手大喊三聲謝謝同志。應(yīng)或也跟著挪了一點。
“唉。”秦非嘆了口氣。昏迷的人總是在不自覺之間牙關(guān)緊咬,好在補血藥劑這種東西,并不一定要喝進嘴里才能起效。“完了,一切都完了,又是這樣!!”
是不是好孩子,從來不是由規(guī)則說了算。秦非努力壓制住抽搐的嘴角,默默退后一步。老鼠玩家在頭套內(nèi)發(fā)出悶悶的笑聲,聽起來格外怡然自得。
后面的玩家神色木然地重復(fù)著前進的動作。秦非自己也頓了一下。和想象中危險、血腥、充滿污染氣息的房間不同,這分明是一間明亮又整潔的屋子。
剛才他們兩個在店里擦桌子,正擦得起勁,老板娘突然一腳一個把他們踢到了街上。
棋盤桌前,NPC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怪物密度已經(jīng)極其小了。秦非干脆利落地上手拍拍他的臉:“嗨?”
“我焯,不肖子孫(?)”秦非詫異地回頭望,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刁明也沒有跟著黎明小隊一起進村,而是一個人坐在村口的石頭臺階上。是傀儡嗎?他怎么完全沒有看出來。
每一個小孔中都爬出一條,或是數(shù)條肉色的蟲,那些蟲可以沿著石壁爬行,也可以在水中游,行動速度快得驚人。可惜江同到底只是個普通人,不是什么天選之子,不會次次都有這么好的運氣。
作者感言
過了好幾分鐘, 兩名玩家青白交織的臉上終于有了些許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