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叫聲已經醞釀完畢,在還沒來得及沖破喉嚨之前,鬼火被秦非從后面一把捏住了下巴。它的小熊連體衣被弄臟了,現在換上了一件小黃鴨的衣服,衣服的兜帽做成了巨大的鴨子嘴巴形狀,看起來就像是被一只鴨子含在嘴里一樣,分外滑稽。所以……
只有尸體才能留在廂房。玩家們這才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 手忙腳亂地打開了屬性面板。從剛才開始他就發現他好像被什么奇怪的東西纏上了。
他漂亮的臉上露出思索:“嗯……就叫小蕭吧。”三途在旁邊不忍直視地扭過臉。更要緊的事?
林業和凌娜都有一些迷茫。他說這些話時沒有看向會議桌旁的秦非和,并未認出,這個正在聽他們閑談的三途的朋友,就是他口中“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守陰村現在的祠堂很破舊,幻境中的祠堂卻很新,真實的祠堂中大門上的那些后來填補的油漆、難以遮掩的抓痕,都能夠與秦非在門后所見的一一對應上。
“這,應該不至于吧……”他的眼神有點呆滯,吞了口唾沫。蕭霄努力和秦非套近乎:“秦大佬?”
對方不由得愣怔了一下,他遲疑片刻,貓著腰,一路小跑到秦非身邊坐下。沒人敢動。“可是可是!主播望著人的樣子實在是很真誠啊,說話又好聽,是我我也會被騙到!”
純情男大。秦非半跪在地。搜索引擎里沒有這個村莊的名字,地圖軟件里也同樣找不到絲毫村莊存在的痕跡。
一個蘋果而已,就算威脅又能起到多大作用呢?他在接近目的地之前已經刻意加重了腳步,防的就是將前面的人嚇著。沒有人將這當作什么了不起的大事。
秦非終于將他心心念念的光源拿到了手。
義莊廂房的面積并不算太大,很快秦非便來到了徐陽舒身后。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不知從何處而來的風貫穿整座走廊,掀起年輕神父身上污濁的衣袍, 衣袂翻飛,在風中咧咧作響,像是一面在血色中舞動的旗幟。他緩慢地抬頭環視四周。
棺蓋掀開的那一刻,清亮的男音打破了寂靜的空氣。……實在下不去手。這一幕令正在觀看直播的觀眾們瞠目結舌。
在四周無人之時,青年眼底終于劃過一抹深思。
膽子也太大了吧,萬一一步踏錯,那可能就會徹底翻車了。再醒來,就是三天前,大巴已經快要開到村口了。“對了。”蕭霄道,“還真的被你說中了,棺材可以恢復玩家的san值。”
聽到這句話,秦非驀地轉頭,那迅捷的動作將在場另外三人都狠狠嚇了一跳,生怕他扭脖子的動作刺激得鬼嬰大人不高興。
可他并沒有摔倒,每一次都能以驚人的角度重新回到原本的位置,然后繼續搖晃。
“啊——!!”
配上蘭姆那張柔軟無害的臉,頓時讓氣氛和緩了起來。窗外的日光灑落在他白皙到幾近透明的肌膚上,將他整個人映襯得仿似一個漂浮在光中的精靈。
青年纖長的睫毛抬起,目光柔軟清亮,露出些許恰到好處的疑惑:
這是他最后的,也是唯一能說出的勸告了。……
無論是在分析復本信息時的理智,還是面對人性的選擇、面對生死的淡然,都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這個時候大多數人的腦子都還沒有轉過彎來,即使是實力最差的玩家,也都還活得好好的。“規則六說了,迷宮內允許并支持一切暴力行為,說明我這樣做是完全合規的。”
可環視四周,哪里還有路呢?若旅客數減少至6人以下,請回到旅游大巴撥打旅社求助熱線,旅社將為大家分派新的導游。撒旦:“……”
“看了那么多場直播,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地下室的常用入口原來在告解廳里的神父位置上。”
“我也記不清了。”這是一本薄薄的冊子,總共加起來也不過十頁紙,里面的內容煉得很干,直切主題,一句多余的廢話也沒有。一行人再次來到商業街時,已經是上午8點多了,出來覓食的居民越來越多,各個餐飲店內全都熱火朝天。
有靈體正在為秦非的生死牽腸掛肚,也有靈體滿心興奮,垂在身側的手握拳,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秦非眉眼彎彎,說出的話卻十分大逆不道:“其實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啦。”
……
“焯焯焯,真的笑死我了,主播好毒舌。”談永的慘叫由尖銳逐漸變得斷斷續續,最后氣若游絲地翻起了白眼。良久。
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個普通而正常的房間,房間面積不大,但生活氣息很濃。他懷著惡意的冷笑僵在了嘴角。秦非卻并不覺得意外。
“謝謝你對我們的照顧, 亞莉安小姐。”他說。想到剛才那幾人,三途眉宇間顯現出幾分燥意。幸好這句話沒被神父聽到,不然他可能會被氣得提前去見上帝。
他沒去過里世界的教堂,不知道迎接自己的會是什么。他是真的。
作者感言
系統從倒數30分鐘開始,每隔5分鐘便做一次播報。